两人歇了半个时辰,老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把布包重新背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腰间的雾介水和航道图,确认没丢也没漏,才对李砚说:“走,咱们去渡口,再晚了好船就被人占了,散修船一般只载五个人,多了坐不下,还容易超重,走得慢,咱们得赶早不赶晚。”
李砚跟着老墨往渡口走,硬界的路比残梦区的好走太多了,不用躲着瓦砾,也不用怕不小心踩碎碎核,走起来轻快不少,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雾介碰撞的声响,还夹杂着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
越往渡口走,雾里的船影越多,有的大有的小,船身都裹着一层雾介,泛着不同颜色的光,有的泛浅蓝,有的泛白光,还有的泛深蓝,远处还有人站在船边喊:“藤纹船,还差两人,五枚黑碎核,能蹭灶,晚上还能煮雾介粥!”“锚纹船,快开了,要走的赶紧上来,再等一个人就走!”
老墨拉着李砚往声音大的地方走,很快就看见一艘泛着深蓝光的船,船身不算大,却很规整,没有破洞,船尾的界石板上刻着清晰的藤纹,纹路很深,一看就是用心刻的,船老大是个留着短胡子的中年男人,穿着件掺了蓝雾介的短褂,褂子上还缝着块补丁,正坐在船舷边擦一把雾介刀,刀身泛着淡淡的光,刀刃很锋利,能看见反光。
“这位老哥,请问还有位置吗?”老墨走上前,态度很客气,从布包里掏出三枚黑碎核,放在船老大面前的木盘里——那木盘是用雾木做的,边缘还刻着简单的花纹,“我们俩要去雾港,五枚黑碎核,现在先交三枚,剩下的两枚到了雾港再交,您看行不行?”
船老大抬头看了看老墨,又看了看李砚,眼神很实在,没什么算计,他接过黑碎核,放在嘴里咬了咬——黑碎核硬,咬不动才是真的,这是验碎核真假的老法子,假的一咬就碎,他点了点头,把碎核放进怀里的布袋里:“还有两个位置,在船中间,铺盖我这儿有,是用雾介棉做的,软和,晚上不冷,你们放心。不过你们的东西得自己看好,别放在船边,雾海里的‘雾风’有时候会突然卷过来,专卷船边的东西,上次有个客人把布包放在船边,没一会儿就被雾风卷走了,里面还有三枚灰碎核呢,心疼得他直哭。”
老墨连忙谢过船老大,拉着李砚上了船,船板是用雾木做的,踩上去有点软,却很结实,不会晃,船中间有两个铺位,铺着浅灰色的雾介棉,摸上去暖暖的,像盖了层薄被,铺位旁边还有个小架子,能放布包之类的东西。
李砚把布包放在小架子上,又摸了摸怀里的预言残片和怀表,确认都在才松了口气,他走到船舷边,往雾海里看,雾海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撒了一层碎银子,偶尔有细碎的梦核碎片从雾里飘上来,闪了闪就消失了,远处的散修船像一个个小光点,在雾海里慢慢移动,看起来很安全。
老墨也走了过来,从布包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李砚:“吃点这个垫垫肚子,晚上船老大要煮雾介粥,到时候再吃热的。这是雾介糕,用蓝雾介粉和糯米做的,甜得很,我妻子以前总做给我吃,后来她走了,我就再也没做过,这是上次帮张婶修表,她特意给我的,说让我留着路上吃。”
李砚接过雾介糕,油纸有点凉,他打开油纸,里面的雾介糕是淡蓝色的,带着点糯米的香气,咬了一口,甜味裹着糯米的软劲,比硬邦邦的雾介饼好吃多了,他边吃边问:“老墨,咱们什么时候开船啊?要走多久才能到雾港?到了雾港,咱们就能找到清雾堂了吗?”
“等船满了就开,大概还要等两个人,应该快了。”老墨望着远处的雾霭,眼神里带着期待,还有点怀念,“要是走得快,三天就能到雾港,走得慢的话,四天也差不多了,到了雾港,咱们先找清雾堂,清雾堂的人都懂雾介,让他们看看你的预言残片,说不定还能帮你激活雾介天赋,以后你就能自己凝雾介了,不用再怕老疤那样的人,也不用再捡碎核过日子了。”
李砚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期待,他看着雾海里的光点,又摸了摸怀里的预言残片,胸口暖暖的,仿佛已经看到了雾港的样子——那里有干净的房子,有懂雾介的人,有热乎的饭,不用再在残梦区受冻挨饿,再也不用怕梦兽潮和老疤的欺负,再也不用为了一枚碎核拼命。
没一会儿,又上来两个乘客,一个是背着药箱的散修医生,药箱上还刻着“救”字,另一个是拿着罗盘的雾介测绘师,罗盘是铜制的,指针泛着光,船老大清点完人数,确认五个人都到齐了,就走到船尾,双手放在船底的雾介核心上,轻轻转动,淡蓝色的雾流从船底涌出来,像一条小蛇,推着船身慢慢离开浅雾渡口,朝着雾港的方向驶去。
李砚靠在船舷边,看着身后的残梦区渐渐消失在雾霭里,心里没有一点不舍,只有满满的期待,他知道,从踏上这艘散修船开始,他的拾荒生涯就结束了,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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