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涧的风,像鬼哭一样,又冷又刺耳。
牧渊拄着拐,单腿蹦跶到这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眼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裂谷,黑乎乎的,往下看一眼都头晕。唯一能过去的,就是那道看起来年久失修、晃晃悠悠的古老铁索桥。
桥对面,就是地图上标的下一个地点方向。
他喘着粗气,左肩刚包扎好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回头望了一眼来的路,总感觉黑暗里像是有眼睛在盯着他。不能再等了。
他咬咬牙,左手紧紧抓住冰冷的铁索,开始往桥上挪。
桥晃得厉害,木板很多都烂了,风一吹,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声,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他只能靠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一点点往前蹭,速度慢得像蜗牛。
好不容易蹭到了桥中间,最难走的一段。
就在这时!
咻!咻!咻!
几道极其轻微的破空声,比风声还细微,却带着致命的寒意,从对面桥头的黑暗里猛地射来!目标直指他抓着铁索的左手和那条独腿!
偷袭!又他妈是偷袭!
牧渊汗毛倒竖,想躲,可在这么晃的桥上,他根本无处可躲!
眼看就要被射中!
“低头!”敖烬的声音猛地炸响。
牧渊想都没想,立刻松手弯腰,整个人往桥面趴去!
噗噗噗!
几道寒光擦着他的后背和头皮飞过,深深钉进了后面的木板里!是几枚闪着幽蓝光泽的细针!明显喂了剧毒!
他虽然躲开了要害,但失去平衡,整个人在晃动的桥上滚了两圈,差点直接掉下深渊!幸亏他左手死命乱抓,抱住了一根铁索,才堪堪挂住。
惊魂未定!
他趴在冰冷的桥面上,心脏狂跳,看向对面桥头。
一个身影,慢悠悠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这人穿着料子很好的暗紫色长衫,手指修长干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挺斯文。但他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没有一点温度,像毒蛇一样。
最吓人的是,他身体周围,凭空悬浮着十几把薄如柳叶、只有手指长短的银色飞刀,正慢悠悠地绕着他不规则地盘旋,刀尖全部对着牧渊的方向。
“反应不错嘛,独臂小朋友。”男人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猫捉老鼠的戏弄,“难怪能值一千灵石,还让我那几个不成器的手下栽了。”
牧渊心里一沉。是那伙人的头儿?那个刀疤脸口中的“上面的人”?
“你是谁?”牧渊哑着嗓子问,左手悄悄摸向绑在腿上的石片。
“哦,失礼了。”男人微微一笑,甚至优雅地微微欠了欠身,像在参加宴会,“在下罗喉。道上的朋友给面子,叫一声‘千手’。”
他说话间,身边悬浮的飞刀瞬间从十几把变成了几十把!密密麻麻,银光闪闪,全都锁定了牧渊!
“千手”罗喉!黑市里鼎鼎大名的杀手!凡体境八重巅峰,一手飞刀绝技出神入化,据说能同时操控上百把飞刀!
牧渊的心彻底凉了。这比刀疤脸难缠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小子,麻烦大了。”敖烬的声音也严肃起来,“这家伙玩飞刀的,心眼比针眼还多,最擅长远程耗死你。在这破桥上,你躲都没地方躲!”
“小朋友,是你自己过来,让我捆结实点呢?”罗喉笑眯眯地问,身边的飞刀开始加速旋转,发出嗡嗡的轻响,“还是我请你过来?不过我的‘请’法,可能会有点疼。”
跑?桥这么窄,转身的功夫就能被射成刺猬。
打?对方根本不会给他近身的机会!
牧渊脑子飞快转着,目光扫过身下深渊和晃动的铁索。
只能拼了!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罗喉吼道:“想要赏金?过来拿啊!”
说完,他左手猛地一推桥面,整个人竟然向着桥外翻滚下去!
罗喉微微一愣,没料到他这么干脆跳崖?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牧渊并没有掉下去,而是用左手和那条独腿,死死缠住了桥底的一根铁索,像个猴子一样,吊在了桥底下!
这一下,他反而暂时脱离了罗喉飞刀的直线攻击范围!
“呵,有点小聪明。”罗喉不怒反笑,“可惜,没用。”
他手指轻轻一动。
咻咻咻!
几十把飞刀立刻改变方向,如同灵活的银色游鱼,绕开桥面,钻到桥下,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向着吊在下面的牧渊射去!
牧渊暗骂一声,单手单腿缠着铁索,拼命晃动、扭动身体躲避。
噗噗!
尽管他尽力躲闪,还是有两把飞刀擦着他的大腿和后背飞过,划开了血口子!伤口立刻传来麻痹感,刀上有麻药!
这样下去,迟早被耗死或者麻翻!
“左边三把!右下方五把!来了!”敖烬不断快速报出飞刀的轨迹。
牧渊凭借敖烬的提示和本能,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波攻击。但他挂在下面,完全被动挨打!
必须想办法近身!
他看向对面桥头,罗喉正悠闲地站在那里操控飞刀,离他大概十几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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