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遣队的远征,并非在真空中进行。三架经过特殊处理的垂直起降运输机,利用最先进的隐形技术和符文遮蔽,如同幽灵般穿透云层,朝着欧陆腹地疾驰。机舱内,气氛凝重而肃杀。队员们或闭目养神,调整内息;或默默擦拭着法器武器,检查着每一道符文、每一颗破魔子弹;或低声交流着战术细节,试图将可能遭遇的每一种情况都预演一遍。
剑无名端坐在机舱首部,膝上横放着那柄名为“破邪”的古剑。剑身古朴,并无华丽装饰,但隐隐散发出的凛然正气,却让周遭的阴寒气息无法靠近分毫。他双目微阖,神识却早已如同无形的雷达,一遍遍扫过手中的战术平板,上面显示着由冯宇情报、卫星侦察以及范海辛家族提供的古老资料综合而成的古堡结构图和周边地形图。
艾莉丝·范海辛坐在他对面,她那头耀眼的金发在昏暗的机舱灯光下也显得有些黯淡。她手中把玩着一把银质匕首,匕首上刻满了古老的猎魔符文,她的眼神冰冷如阿尔卑斯山的积雪,只有在目光扫过机舱内那些东方面孔的盟友时,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信任,在东西方超凡世界之间,从来都不是廉价品。
“剑无名阁下,”艾莉丝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北欧特有的冷冽口音,“根据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秘录,霍恩索伦古堡的地下,远比地面建筑更为复杂。那里不仅有历代霍恩索伦家族成员的墓穴,更可能连接着某些被遗忘的地脉节点,甚至是……通往更深层幽冥缝隙的通道。幽冥道选择那里,绝非偶然。”
剑无名睁开眼,目光如电:“艾莉丝女士,你的意思是,那座古堡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放大器’或者‘锚点’?”
“极有可能。”艾莉丝点头,“古老的吸血鬼,尤其是拥有爵位的高等血族,其存在本身就会扭曲周围的自然法则,偏向于‘暗’与‘死’。而古堡建立在特定的地脉节点上,经过幽冥道秘法改造,便能将这种扭曲效应放大千百倍,从而支撑起屏蔽轮回一角这种逆天之举。我怀疑,他们复苏那古老吸血鬼的过程,本身也是在加固这个‘锚点’。”
坐在旁边的龙虎山高功张清云道长拂尘一甩,接口道:“如此说来,破坏法阵和石棺是治标,若能毁掉那个地脉节点,或者切断古堡与深层幽冥的联系,才是治本之策。”
“理论如此,”阁皂宗的阵法师赵明叹了口气,指着平板上一片模糊的区域,“但难点在于,我们无法确定这个节点的具体位置,以及幽冥道对其的保护到了何种程度。冯宇道友的情报虽珍贵,却也未能深入到此等核心。”
“所以,我们需要灵活应对。”剑无名沉声道,“首要目标,摧毁石棺和核心法阵,阻止‘地上鬼国’的成型。若有机会,再图破坏其根基。所有人记住,此行凶险,保全自身,完成任务为第一要务,不可贪功冒进。”
众人凛然应诺。
然而,就在特遣队紧锣密鼓地筹划之际,守序同盟总部,以及更广阔的世界范围内,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冯宇带回的情报等级太高,“屏蔽轮回”、“地上鬼国”这些概念,即便在同盟最高层,也引起了巨大的分歧和忧虑。部分较为保守的派系,尤其是某些与欧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或更注重自身利益的世家宗门,开始质疑如此强硬介入的可行性。
“为了一个尚未证实的‘地上鬼国’预言,就将我们最精锐的力量派往万里之外,直面幽冥道的核心布置,这是否太过冒险?”在一次非正式的小范围会议上,某位来自东南亚地区的降头师代表提出了异议,“一旦特遣队损失惨重,我们东方世界的力量将出现真空,若是幽冥道趁机在东方发动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另一位小门派的掌门附和道,“欧陆的麻烦,理应由教廷和范海辛家族他们自己多承担些。我们提供情报和有限支援已是仁至义尽,何必倾力以赴?别忘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种论调虽然并未占据主流,但却像毒菌一样在暗处滋生、传播,影响着一些人的判断。甚至有人开始私下串联,试图在议事会上提出“召回特遣队”或“转变策略为监视与有限干扰”的提案。
姜明远和木婉清等主战派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暗流。姜明远在内部会议上拍案而起:“糊涂!幽冥道此举,乃是掘天地之根基!一旦让其成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今日我们坐视欧陆沦陷,明日那‘地上鬼国’的铁蹄就会踏足东方!这不是区域冲突,这是关乎所有生者世界的存亡之战!”
木婉清也冷声道:“某些人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却不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此时若还存有门户之见、地域之私,便是自取灭亡!同盟成立的初衷,便是为了应对此等危及整个秩序的灾难!谁敢在背后拖后腿,休怪同盟法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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