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内的混乱逐渐平息。官方人员迅速接管现场，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给那些幸存者松绑、检查身体。他们大多眼神空洞，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即便活下来，恐怕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走出这片阴影。
异人协会的战斗人员开始清理现场，检查那个被破坏的血色法阵，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幽冥道的线索。几名穿着特殊制服的人员则围在佝偻老者的尸体旁，使用特制的容器收集那正在消散的黑色烟气，希望能从中分析出点什么。
苏小小快步走到冯宇身边，看到他除了气息有些紊乱，并无大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看了一眼被冯宇召唤来的那几个低级鬼差，他们依旧麻木地站在角落阴影里，手中的铁链低垂，与周围忙碌的活人景象格格不入。
“刚才多亏了你及时召唤他们。”苏小小低声道，“没想到巡查令还有这种权限。”
冯宇点了点头，目光也落在那几个鬼差身上。他们是最底层的阴司公务人员，负责引渡寻常亡魂，维持阴阳秩序的基本运转，灵智不高，力量也相对弱小。但正是他们的出现，打破了刚才的僵局。
“我也是情急之下尝试，看来阴司体系虽然反应迟缓，但基础的规则仍在运行。”冯宇感受着巡查令与那几个鬼差之间微弱的联系，心中若有所思。这或许是他作为“活人阴差”的一项独特优势——能够更灵活地调动阳间滞留的低级阴兵。
这时，一名异人协会的负责人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对冯宇说道：“冯先生，这次多亏了你和苏小姐及时发现并阻止，否则让这邪阵完成，后果不堪设想。这老鬼是幽冥道的一名‘血祭使’，在残余的幽冥道成员中地位不低。他选择自毁魂魄，显然是为了保守秘密。”
“线索又断了？”冯宇皱眉。
“直接线索是断了，但我们从法阵的布置和这些受害者的来源分析，幽冥道在江城的活动比我们预想的更深入。他们似乎在急切地收集大量的生魂和精血，像是在为什么更大的动作做准备。”负责人沉声道，“那个‘幽冥圣祖’......可能真的需要这些来恢复或者达成某种目的。”
冯宇想起老者临死前那诡异的笑容和“末日即将来临”的话语，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幽冥道行事越发猖獗，留给他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现场处理工作持续了很久。冯宇和苏小小配合协会做了详细的笔录后，才得以离开。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回到临时落脚点，冯宇没有休息，而是拿出了那枚黑色的巡查令。他回想起昨夜召唤鬼差的情景，决定更深入地研究一下这项功能。
他凝神静气，将意念沉入巡查令中。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发出征召指令，而是尝试去“感知”。渐渐地，一副模糊的、类似地图的影像在他脑海中浮现，上面稀疏地分布着一些微弱的光点，大部分是灰白色的，代表着在江城范围内游荡执行引魂任务的低级鬼差和鬼卒。还有少数几个稍微亮一点的白色光点，可能代表着拥有一定职司的正式阴差。
他能感觉到，通过巡查令，可以向这些光点传递简单的指令，比如“聚集”、“探查”、“辅助”等。但这种联系似乎受到距离和对方本身状态的限制，而且无法强制命令那些职司较高的正式阴差。
“看来，我能直接调动的，主要还是这些底层鬼差。”冯宇心中明了。这虽然不算多么强大的力量，但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却能起到奇效。比如探查消息、监视特定区域、或者像昨晚那样牵制低级的怨灵鬼物。
他尝试着向距离最近的一个灰白光点传递了一道“前来报到”的意念。
几分钟后，房间角落的阴影一阵波动，一个穿着破旧号衣、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鬼差缓缓浮现，对着冯宇手中的巡查令微微躬身，表示听候指令。
冯宇打量了一下这个鬼差，发现其魂体凝实程度很低，力量微弱，恐怕对付稍微凶厉一点的怨魂都够呛。他挥了挥手，解除了指令，那鬼差便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苏小小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看到冯宇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
“初步弄懂了一点。”冯宇接过茶杯，“巡查令可以让我感知并一定程度上指挥江城范围内的低级阴差。数量不少，但个体实力很弱。用来打探消息或者处理一些小事或许可以，正面战斗指望不上太多。”
“那也很厉害了！”苏小小眼睛一亮，“这不就等于有了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对于我们现在人手不足的情况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我们可以让他们重点监视一些阴气较重或者曾经出现过幽冥道踪迹的地方！”
冯宇点了点头，苏小小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幽冥道残党隐藏在暗处，仅凭他们两人和官方、协会的明面力量搜寻，效率太低。而这些无处不在的低级鬼差，则是最好的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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