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的“迷瘴”队员如同附骨之疽,专门射杀军官、旗手!王麻子的“惊雷”队在河床拖住骑兵后,也如同疯狗般扑向附近的胡人步兵!赵铁柱的“铁砧”在砸碎重甲步兵后,更是如同一柄巨大的战锤,在胡人阵中横冲直撞!
张三金的目标只有一个——苍狼旗下的胡人主帅!
墨蹄神骏,在混乱的战场上左冲右突,张三金的长刀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蓬血雨!挡路的胡兵如同麦秆般倒下!他眼中只有那面越来越近的狼旗!
胡人主帅看着那如同魔神般杀来的梁将,看着他身后那支如同地狱恶鬼、所向披靡的黑甲军队,看着自己陷入混乱和分割的大军,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拦住他!拦住他!”他惊恐地嘶吼。
但为时已晚!
张三金已冲破最后一道稀薄的护卫!
墨蹄人立而起!
张三金借着马势,长刀带着全身的力量和所有积郁的仇恨,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匹练寒光!
“死!”
刀光闪过!苍狼大旗的旗杆被齐根斩断!巨大的旗帜轰然倒下!
同时倒下的,还有胡人主帅那颗戴着金盔、写满惊骇的头颅!
“胡酋授首!大旗已倒!杀!”张三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他高高挑起那颗头颅!
“狼牙营”的士兵如同打了鸡血,发出更加狂野的怒吼:“杀!杀!杀!”
主帅阵亡,帅旗倾倒!这成为了压垮胡人战意的最后一根稻草!
恐慌如同瘟疫般席卷整个胡人军阵!兵败如山倒!梁军则士气如虹,发起了全面的反攻!
一场决定性的会战,以楚军大获全胜告终!胡人主力溃败百里,元气大伤!
硝烟尚未散尽,血腥味依旧浓烈。
鹰嘴岩下,昔日染血的河滩,此刻成了楚军欢庆胜利的海洋。
但在这喧嚣之中,“狼牙营”的驻地却相对沉寂。
士兵们默默地擦拭着染血的武器,处理着伤口,收敛着袍泽的遗体。
胜利的喜悦,被更深的疲惫和失去战友的悲伤冲淡。
张三金坐在一块大石上,墨蹄安静地站在一旁。
他身上的铁甲布满刀痕箭孔,脸上溅满血污,已经干涸发黑。
他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从胡人主帅身上扯下的、染血的狼形玉佩,眼神望着远方溃败胡人逃窜的方向,空洞而冰冷。
腰间的旧伤和左臂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里那块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
拔延贺鲁和这个主帅的头颅,能换回河滩上倒下的那些兄弟吗?
突然,营地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嘹亮的号角声!
“圣旨到——!狼牙营都尉张三金接旨——!”
喧闹的营地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张三金。
张三金缓缓起身,掸了掸甲胄上的尘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在赵铁柱、王麻子、狗剩的簇拥下,走到营地中央的空地。
宣旨太监在几名盔甲鲜明的御前侍卫护卫下,展开明黄色的绢帛,尖细的声音在肃杀的空气中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狼牙营都尉张三金,忠勇贯日,智略超群!
于鹰嘴岩血战,勇冠三军;深入敌后,搅动乾坤,斩酋首于万军之中,立不世奇功!
复于苍狼原会战,临机决断,率虎狼之师直捣黄龙,斩旗杀帅,破敌中坚,居功至伟!朕心甚慰!”
太监顿了顿,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为彰其功,酬其勋,特擢升张三金为镇北将军,授‘定远’爵!
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然,北疆未靖,胡心不死。
边镇‘铁狼关’,乃国之锁钥,胡虏觊觎之地。
兹委以重任,命张三金即日领狼牙营,移镇铁狼关!
总揽关防,练兵御虏,保境安民!望卿不负朕望,永固边陲!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围将士齐声高呼。
圣旨宣读完毕,营地一片寂静。
镇北将军!定远爵!这是实打实的封疆大吏!
但对于刚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狼牙营”来说,这封赏更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将他们再次钉在了这片浸满血泪的土地上。
太监将圣旨和象征镇北将军身份的虎符、印信递给张三金,脸上堆起程式化的笑容:“张将军,恭喜高升!陛下对您可是寄予厚望啊!铁狼关,就托付给您了!”
张三金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冰冷的虎符和印信。
触手生寒。他低着头,无人能看到他眼中的情绪。
是荣耀?是责任?还是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疲惫与苍凉?
“末将,张三金,领旨谢恩。”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王麻子咧了咧嘴,想说什么,被赵铁柱用眼神制止了。
狗剩默默地看着张三金手中那枚代表无上权力却也意味着无尽厮杀的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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