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营”的杀气已磨砺至巅峰,但张三金的目光并未被眼前的校场束缚。
他像一头真正的头狼,视线穿透地图,死死钉在鹰嘴岩后方那片区域——胡人东路军的核心,统帅拔延贺鲁的牙帐所在。
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
巨大的敌后地形图铺在案上,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斥候用血换来的情报:巡逻路线、哨卡、暗哨、兵力分布…
以及最深处那个醒目的、用朱砂圈出的狼头标记——拔延贺鲁的大帐。
赵铁柱、王麻子、狗剩,以及新提拔的几位核心队正,围拢在张三金周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墨蹄安静地卧在帐外阴影里,耳朵却竖得笔直。
“目标,拔延贺鲁。”张三金的声音低沉,像冰冷的铁块砸在沙盘上,手指精准地点在那个朱砂狼头上,“杀了他,东路胡狗群龙无首,鹰嘴岩之围自解,甚至…
全线反攻的契机!”
王麻子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四射:“早该宰了那老狗!
怎么干?
都尉你说!
老子打头阵!”
赵铁柱沉默地盯着地图上拔延贺鲁大帐周围那三道环形防御圈,眉头紧锁:“层层铁桶…
硬闯是送死。”
狗剩没说话,只是伏在案边,用一把小尺子反复测量着地图上几处标记点之间的距离和角度,眼神锐利如针。
“硬闯?那是蠢货。”
张三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们要走进去。”
他拿起几枚代表不同小队的黑色木楔,开始排布:
王麻子领精兵两百,携带大量火油、毒烟罐、特制响箭。
任务:在拔延贺鲁大帐东北三十里处,佯攻胡人一处大型辎重营。
动静要大!火光要冲天!响箭要凄厉刺耳!
务必让整个胡人东北防线都以为是我军主力在发起强攻,吸引拔延贺鲁的注意力,并调动其周边预备队驰援!
狗剩领最精锐的斥候小队五十人,携带特制淤泥、腐烂物、少量毒药。
任务:在王麻子动手前一夜,潜入拔延贺鲁大帐西南方唯一的水源地——月牙泉。
无声解决守卫,彻底污染水源!让大帐及其核心卫队次日陷入缺水和混乱!
张三金亲自带领赵铁柱及一百五十名最擅长潜行、攀爬、近身搏杀的“狼牙”核心。
任务:在王麻子发动佯攻、整个胡人东北部乱成一锅粥时,利用狗剩制造的短暂混乱,从防守最严密但也最意想不到的西南峭壁,攀岩而上,直插拔延贺鲁心脏!
剩余四百人,由几位新队正统领,分成数十个精悍小队,携带强弩、绊索、毒镖。
任务:潜伏在拔延贺鲁大帐通往东北辎重营的几条必经之路两侧,伏击、迟滞任何试图回援大帐的胡人骑兵或步兵!
不求全歼,只求制造混乱、拖延时间!
口号:“让他们听见前面的‘惊雷’,却看不见回援的路!”
计划一出,帐内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环环相扣,险之又险!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是灭顶之灾!
“峭壁?!”一个队正看着地图上那近乎垂直的标记,脸色发白,“那地方…据说鸟都飞不过去!”
“鸟飞不过去,狼可以。”
张三金的目光扫过狗剩和赵铁柱,“狗剩带人提前三天出发,摸清峭壁路线,固定好绳索和落脚点。
柱子,你负责攀爬训练,最后筛选出这一百五十人,一个都不能是软脚虾!”
赵铁柱重重点头,眼中燃起战意:“交给我!”
王麻子拍着胸脯:“放心!老子一定把动静闹得比天还大!
让那拔延老狗以为他老家被端了!”
狗剩已经在地图上画出了峭壁的攀爬路线和月牙泉的渗透点,声音冷静:“水源污染,会在佯攻开始后一个时辰内发作。
峭壁路线,保证畅通。”
张三金最后环视众人,眼神如同淬火的刀锋:
“此战,不是袭扰,是斩首!是复仇!拔延贺鲁的头,就是祭奠鹰嘴岩亡魂的第一柱香!各队,按计划行事。
记住,时间就是命!动作要快!下手要狠!撤退要绝!出发!”
三天后,拔延贺鲁大帐西南,月牙泉。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狗剩和他的斥候如同真正的影子,利用胡人巡逻换岗的短暂间隙,如同水银泻地般渗透进去。
特制的迷烟放倒了几个昏昏欲睡的守卫。刺鼻的淤泥、腐烂的动物尸体、混合着从沼泽带来的剧毒植物汁液,被无声地倾倒入清澈的泉眼。
做完这一切,狗剩留下两人潜伏监视,带着其余人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里。
同一时间,西南峭壁之下。
赵铁柱带领着精挑细选的一百五十名“影牙”队员,如同壁虎般贴在冰冷的岩壁上。
狗剩提前布下的绳索和简陋的岩钉提供了微弱的支撑。
每个人都穿着深色的紧身衣,脸上涂着泥灰,背负着短刀、强弩、攀爬爪钩,嘴里咬着防止出声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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