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猎犬的吠叫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胡人的呼哨声也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显然,盐巴的干扰效果有限,猎犬还是循着他们残留的、浓郁的血腥味和汗味追了上来!
“百夫长!他们追上来了!太快了!” 一个负责断后的新兵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声音带着哭腔。
张三金猛地停住脚步,眼中寒光一闪。
他迅速观察地形:前方是一道不算太深、但水流湍急的小溪,溪水冰冷刺骨。溪对岸,是一片更加浓密、藤蔓交织如网的原始密林。
“过河!” 张三金当机立断!冰冷的溪水虽然刺骨,但能最大限度地冲刷掉身上的气味!
他率先跳入齐腰深的溪水中,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一激灵,伤口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迅速涉水过河。士兵们紧随其后,冰冷的溪水冻得他们牙齿打颤,但求生的欲望压过了一切。
刚爬上对岸,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听到对岸林间传来猎犬兴奋的狂吠和胡人叽里呱啦的呼喝声!追兵到了河边!
“快!进林子!分散!找掩护!” 张三金低吼。
众人连滚带爬地钻进那片藤蔓密布的原始丛林。
张三金自己却留在了最后,他伏在一块巨大的、长满青苔的岩石后面,弯刀紧握,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对岸。
只见十几个胡人骑兵牵着数条体型硕大、獠牙外露的猎犬,出现在溪边。
猎犬对着湍急的溪水狂吠不止,在原地焦躁地打着转,显然被水流冲散了气味线索。胡人骑兵也有些迟疑,对着溪水指指点点,似乎在争论要不要渡河追击。
机会!
张三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块硬邦邦的粗粮饼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溪流下游的方向,远远地扔了出去!
噗通一声,饼子落入下游较远处的溪水中。
这个动作极其冒险!但他赌的就是猎犬对食物的本能渴望和胡人的判断失误!
果然!下游的动静立刻吸引了猎犬的注意!几条猎犬挣脱了缰绳,狂吠着向下游冲去!胡人骑兵一阵骚乱,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向下游。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张三金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从岩石后窜出!他没有冲向胡人,而是扑向了岸边一条被主人暂时松开、正对着溪水低吼的落单猎犬!
动作快如闪电!狠辣刁钻!道士传授的近身搏杀术发挥到极致!他左手如铁钳般死死勒住猎犬粗壮的脖颈,右手的弯刀带着森冷的寒光,精准无比地抹过猎犬的咽喉!
“呜…” 猎犬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便瘫软下去,温热的狗血喷溅了张三金一身!
一击得手,张三金毫不停留!
他甚至没看那倒毙的猎犬一眼,身体如同泥鳅般一个翻滚,借着溪边岩石的掩护,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对岸的密林深处!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不过几个呼吸!
“在那里!杀了他!” 胡人骑兵终于反应过来,发现了张三金的身影,愤怒的箭矢和呼喝声瞬间响起!但张三金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浓密的藤蔓之后。
“追!分头追!他们跑不远!” 一个看似头目的胡人军官用胡语怒吼着,显然被激怒了。
他指挥着骑兵,一部分向下游追那“可疑的动静”,一部分则开始试探着渡河,循着张三金最后消失的方向追来。
张三金在密林中亡命狂奔,凭借着超强的方向感和对地形的敏锐感知,很快追上了大部队。
他浑身湿透,沾满泥污和狗血,左肩的伤口因剧烈运动和寒冷而阵阵抽搐,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百夫长!您没事吧?” 狗剩看到他,惊喜又担忧。
“没事!快走!” 张三金喘着粗气,“他们被引开了部分,但还有追兵过河了!我们还没脱险!”
他带着队伍,继续在原始密林中艰难穿行。
这片林子更加古老,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光线昏暗,地上盘根错节,厚厚的腐殖质散发着霉烂的气息。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身后的追兵虽然被地形拖慢,但猎犬的吠叫和胡人锲而不舍的呼哨声,如同跗骨之蛆,始终在后方不远处响起,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好几次,他们几乎能听到身后不远处树枝被拨动的声响和胡人粗重的喘息!
体力的消耗和精神的高度紧张,让队伍的速度越来越慢。
一个腿部受伤的新兵终于支撑不住,脚下一滑,从一处陡坡滚了下去,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该死!” 张三金心中一沉。这动静,无疑给追兵指明了方向!
“百夫长!你们走!我…我留下断后!” 赵铁柱眼睛赤红,猛地停下脚步,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老子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
“放屁!” 张三金一把揪住赵铁柱的衣领,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都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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