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管家很快取来了现银。
整整一百两!
八十两纹银是熊胆和熊皮的钱,另外二十两,是柳员外感念张三金救命之恩的谢礼。
沉甸甸的雪花纹银用蓝布包好,交到了张三金粗糙的大手中。
柳员外还特意将一枚刻着“柳”字的青玉腰牌赠予张三金,言明日后若有难处,可凭此牌来柳府求助。
柳小姐更是亲自送到门口,再三道谢,眼中满是感激。
张三金和赵成子捧着这做梦都不敢想的巨款,只觉得脚下发飘,如在云端。
来时愁云惨雾,归时却是腰缠“巨款”,还结交了柳员外这样的大人物。两人脚步轻快,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张家坳。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没敢走大路,而是抄了条近道,穿过一片人迹罕至、林木茂密的丘陵地带。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归巢的鸟鸣和他们的脚步声。
“三金,这下可好了!”赵成子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摸着怀里鼓囊囊的银包,“八十两!整整八十两啊!加上员外给的谢礼,一百两!咱们几家分了,能顶大用!
石头治伤的钱有了,小山也能安心养伤,世信的冬衣、家里的口粮……都不用愁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家里婆娘孩子惊喜的脸。
张三金也咧着嘴笑,重重拍了下怀里的银包,发出沉闷的响声:“嗯!”他想起柳员外和小姐的礼遇,想起那枚温润的玉佩,心头更是滚烫。
这趟镇子,真是没白来!
然而,就在两人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放松了警惕,走到一处两边都是陡坡、林木格外浓密的拐弯处时——
“嘿嘿,两个土包子,拿了爷的钱,就想这么走了?!”
一个阴恻恻、带着怨毒的声音猛地从前方一棵大树后响起!
张三金和赵成子心头剧震,瞬间停住脚步,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树后窜出两个人影!
当先一人,身材粗壮,左臂用布条吊在胸前,脸上虽蒙着布,但那双充满恨意和贪婪的眼睛,张三金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白天在巷子里抢劫柳小姐,被他打跑的蒙面歹徒!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蒙着脸、手持柴刀的瘦高同伙!
“是你们!”张三金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
这歹徒白天吃了大亏,怀恨在心,竟然一直暗中尾随他们到了柳府外!
现在,是专门在这荒僻地方等着他们,要报复,更要抢钱!
“把银子交出来!还有那块玉牌!”吊臂歹徒恶狠狠地盯着张三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白天那笔账,爷今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不然,就把命留下!”他身边的瘦高同伙晃了晃手里的柴刀,发出威胁的寒光。
赵成子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护紧了怀里的银包,声音发颤:“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
“呸!少废话!”吊臂歹徒啐了一口,狞笑道,“这鬼地方,鸟都不拉屎!
杀了你们往山沟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识相的,乖乖把钱交出来,爷给你们个痛快!”
张三金的心沉到了谷底。
对方有备而来,自己这边只有他和赵成子。
他身上只有一根防身的猎叉,对方却有一把锋利的柴刀!
而且那吊臂歹徒虽然伤了手,但那股子亡命徒的凶悍气息丝毫未减!
“成子哥!靠后!”张三金低吼一声,知道今日绝无善了!
求饶没用,对方摆明了要杀人灭口!
他猛地将赵成子往旁边陡坡的树丛里一推,同时自己横跨一步,双手紧握猎叉,横在胸前,摆出了搏命的架势!
那双眼睛,瞬间变得如同被逼到绝境的猛兽,爆发出骇人的凶光!
“狗东西!想要钱?先问过老子的岔子!”张三金的声音如同闷雷,在山林间炸响。
他不能退!身后是亲如兄弟的赵成子,怀里是儿子用命换来的、全家活命的希望!
他要是退了,所有人都得死!
“找死!”吊臂歹徒见张三金竟敢反抗,更是怒火中烧,对身边的瘦高同伙吼道:“上!剁了他!”
瘦高同伙怪叫一声,挥舞着柴刀,率先扑了上来,刀锋直劈张三金面门!
势大力沉!
张三金猎户出身,反应极快!
他深知猎叉在狭路不如柴刀灵活,不能硬接。他脚下猛地一错步,身体向侧面一闪,同时猎叉由横变竖,用叉杆狠狠向上格挡!
“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柴刀砍在坚韧的硬木叉杆上,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量震得张三金手臂发麻,虎口生疼,但他硬是咬牙顶住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那个吊臂歹徒也动了!
他虽然左臂受伤,但右手却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如同毒蛇吐信,趁着张三金格挡柴刀、中门打开的瞬间,阴狠无比地捅向张三金的腰腹!
角度刁钻,速度快得惊人!
“三金小心!”被推倒在树丛里的赵成子看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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