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金正站在房梁上,赤着精壮的上身,汗水沿着结实的脊背滑落。
他熟练地接过下面赵文武抛上来的新茅草,仔细地铺排、压实。
下面几个来帮忙的同村汉子,有的在和泥,有的在递木料,说说笑笑。
“三金哥,手是真稳啊!” 下面一个后生喊道。
张三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刚想回话,眼角的余光瞥见村口小路上慢悠悠晃过来一个人影。
来人约莫五十上下,穿着一件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靛蓝道袍,背着一个打着补丁的褡裢,手里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竹杖。
他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与这尘土飞扬的农家小院格格不入。
“哟,是走方的先生!” 下面有人眼尖,认了出来。
这年头,走村串户的算命先生、货郎、游医并不少见。
那算命先生走到张家院外,也不进来,就站在篱笆边,眯着眼,捋着胡须,目光仿佛被磁石吸住一般,牢牢钉在了房梁上的张三金身上。
他看得极为专注,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口中还念念有词。
张三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下面干活的村民也注意到了算命先生的异样,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望过来。
张铁柱正蹲在墙角抽旱烟,见状站起身,皱着眉走过去:“这位先生,您看啥呢?”
算命先生仿佛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对着张铁柱拱了拱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骤然安静下来的小院:
“勿怪。贫道云游四方,观人面相气运乃是本能。
方才见这位梁上后生,”*他抬手一指张三金,“骨相清奇,印堂虽隐有劳碌风霜之色,但眉宇间紫气隐现,贵不可言!
更难得的是,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此乃‘潜龙在渊’之相!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有乘风化龙、大富大贵之日!
此等贵相,贫道行走多年,也只在寥寥数人身上见过!”
“哗——”
此言一出,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邻居李婶(小声嘀咕):“大富大贵?就张家三小子?整天闷头干活,话都不多说几句…”
二狗嗤笑道:“潜龙在渊?我看是泥鳅钻灶膛吧?先生,您是不是看差了?”
张铁柱媳妇王翠花尖着嗓子,酸溜溜的说道:“哎哟喂,大富大贵?
先生您可真会说笑!她家这破房子都快塌了,富贵在哪儿呢?莫不是要等天上掉金元宝砸他头上?”
张老三脸色变幻,先是惊疑,随即涌上一股被戏弄的恼怒。
他狠狠抽了口旱烟,呛咳了两声,才粗声粗气地道:“先生,莫要消遣我们庄稼人!俺家三金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匠,会点修房的手艺,哪来的什么贵相?
能吃上饱饭就不错了!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他显然不信,甚至觉得这算命的是想骗钱。
算命先生却并不在意众人的嘲笑和张老三的驱赶,只是深深又看了房梁上沉默不语的张三金一眼,那眼神仿佛穿透了尘世的喧嚣,看到了某种未来的轨迹。
他捋须摇头,轻叹一声:
“世人肉眼凡胎,不识真龙。也罢,也罢。
只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位小哥,你命中确有大富贵,然福祸相依。
近日恐有一场关乎生死的大劫,此劫若过,则困龙升天,前途无量;若不过…唉,万事皆休。
切记,贵人或在北方,遇水则兴,遇火则慎。”
说完,他也不等众人反应,更不讨要卦金,对着张三金的方向微微颔首,便拄着竹杖,飘然离去,留下满院子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的村民,和面色复杂的张三金。
张三金站在高高的房梁上,手里还捏着一把茅草。
烈日当空,他却感觉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刚才那算命先生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难道他能看出我是穿越过来的?
那番关于“大富大贵”和“生死大劫”的话,如同两块巨石,沉甸甸地砸进了他的心里。
“关乎生死的大劫…
贵人或在北方…
遇水则兴,遇火则慎…”这些词句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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