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发生了!
岩壁上,那些看似杂乱的苔藓与天然石纹,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却纯粹无比的灰色光华!光华如同拥有生命的流萤,沿着某种玄奥无比的轨迹缓缓流淌、汇聚,渐渐在岩壁表面,勾勒出一个高约丈许、宽约五尺的、边缘模糊残缺的石碑虚影!
这虚影极其黯淡,透明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在夜风中,但其上那无数扭曲、盘旋、交错、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时空起源至理的线条与符号,却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道韵!这股道韵苍凉、古老、宏大、深邃,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前,让凤清音的灵魂都在颤栗!
她丹田内的混沌道基,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起来,灰光大放,与那石碑虚影产生了强烈的、水乳交融般的共鸣!她甚至不需要刻意去记忆和理解,仅仅只是注视着那些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线条与符号,她的识海便如同被强行打开了一道闸门,无数混乱、庞杂、却又直指核心法则本源的信息碎片,如同星河倒灌般汹涌而入!
头痛欲裂!神识仿佛要被撑爆!
但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明悟感也在心底滋生。那些她一直无法彻底理解的混沌衍天经的晦涩篇章,那些她对五行生克、阴阳转化的疑惑,此刻在这股纯粹混沌道韵的冲刷下,竟然变得清晰了一丝!虽然无法立刻掌握,却仿佛在她道途的前方,点亮了一盏微弱的指路明灯!
她知道,这面岩壁上的,绝非真正的混沌石碑,很可能只是某块石碑在无尽岁月前于此地停留时,留下的一道极其淡薄的印记,或者是其崩碎后,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所化。但即便如此,其蕴含的大道真谛,对现在的她而言,已是浩瀚如海!
就在她沉浸在这初窥大道的震撼与痛苦中时,一道极其隐晦、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探究意味的神识之力,如同月光下无声拂过的蛛丝,悄然扫过这片紫玉竹林,在那显现出石碑虚影的岩壁上,若有若无地停留了一瞬。
这道神识不同于夜玄冥那霸道冰冷的魔念,它更加中正平和,带着青云宗功法特有的气息,但其精纯与凝练程度,远非孙执事之流可比,至少是元婴期长老的手段!
宗门高层的监测!他们果然知道这印记的存在!
凤清音心中警铃大作,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切断了混沌灵力的输送,同时全力收敛混沌道基的一切气息,甚至强行压制住那因共鸣而产生的剧烈波动。
岩壁上的石碑虚影,失去了能量支撑,光芒迅速黯淡,那些玄奥的线条与符号如同退潮般隐去,短短数息之间,便彻底消散无踪,岩壁恢复了那布满苔藓的普通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那道探查的神识,在岩壁恢复原状后又徘徊了片刻,似乎未能发现更多异常,终于如同它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竹林深处,重新恢复了夜的静谧,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凤清音站在原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心脏在胸腔内剧烈地跳动,既有初窥大道奥秘的激动,也有被多方窥视的冰冷,更有对自身处境愈发清醒的认知。
听雨轩,混沌石碑印记,宗门的密切监视,夜玄冥无所不在的引导与掌控……这一切,构成了一张精密而危险的罗网。她在这里获得的每一分成长,都可能暴露在阳光之下,成为他人算计的筹码。
“这石碑印记,必须参悟!它是我快速理解混沌、提升实力的关键!”她紧握双拳,指甲陷入掌心,“但参悟的过程,必须更加隐秘,更加小心。宗门的态度暧昧,既想利用我的‘价值’,又忌惮我的‘未知’。在拥有足够自保之力前,绝不能让他们看清我的底牌。”
她抬头,望了一眼被竹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月光清冷,映照着她眼中坚定而冰冷的光芒。
转身,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竹林阴影,返回了听雨轩静室。重新布下【小混沌隐匿阵】后,她没有再尝试任何具体的修炼法门,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沉入了对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混沌碑文印记的回味与感悟之中。
……
青云宗深处,刑律长老的洞府内,杀伐之气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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