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灵液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壮大着。虽然距离突破筑基中期的那层壁垒仍感觉遥远，但其色泽愈发深邃，旋转时愈发粘稠沉重，仿佛不是液体，而是流动的沉重水银。灵液核心处，那一点混沌初开、演化万物的意蕴也似乎浓郁了一丝。其质量与精纯度，远超同阶修士想象，旋转之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沉浑气度。
叁 · 丹道初窥，理论推演
下午的时光，凤清音大多沉浸在那几枚耗费贡献点兑换来的丹道玉简之中。《草木初解》记载了数千种常见草药的形态、习性、生长环境与基本药性；《基础药性辨析》则深入阐述了不同草药之间相生相克、冲突融合的复杂关系；《低阶丹药图谱》更是罗列了数十种一品、二品丹药的详细配方与炼制步骤。
她强大的神识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的境界。浩瀚繁复的草药知识，如同无数闪烁的星辰，被她迅速纳入脑海的“星图”之中，分门别类，清晰无比。她并非死记硬背，更着重于理解、推演，思考着各种草药组合在一起时，药性间那微妙的相互作用。
资源困境是她目前最大的枷锁。而丹道，结合混沌之气那堪称逆天的“化解万法”、“调和冲突”的特性，是她能想到的，最具潜力打破困局的途径。
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品丹药中最基础、也最常用的“止血散”上。配方极其简单，仅需“凝血草”与“生肌叶”两味主药，辅以“无根水”（清晨花瓣上的露水）调和即可。但玉简备注中特意提到：凝血草药性猛烈，急于收敛；生肌叶药性温和，促进生长。二者虽目标一致，但性理略有冲突，融合时若火候掌控或药力比例稍有偏差，轻则药效大减，重则药性相冲，使伤处恶化。
“冲突……”凤清音指尖轻轻点着玉简上这两个字，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混沌之气，连筑基期蛟龙的狂暴妖力与月轮山修士驳杂的灵力都能化解中和，对付这最低阶草药间的细微冲突，是否也能奏效？”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疯长。理论需要实践来验证。然而，现实是她一贫如洗。没有丹炉，没有地火，更没有可供挥霍的练习材料。林风之前给的那两袋“垃圾”草药，早已在她最初那次莽撞的、试图炼制“淬体灵液”的失败尝试中化为了灰烬和焦糊的残渣。
肆 · 苏小婉的难题与契机
正当她蹙眉沉思，如何弄到第一批实验材料时，屋外传来了熟悉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苏小婉那清脆却带着明显沮丧的呼唤：“凤师姐！凤师姐你在吗？我又闯祸了！”
凤清音起身开门，只见苏小婉站在门外，原本灵动的双丫髻有些松散，小脸被烟熏得一道黑一道白，手里还捧着一个边缘焦黑、兀自冒着丝丝呛人黑烟的玉盒，模样狼狈又可怜。
“何事？”凤清音侧身让她进屋。
“师姐！”苏小婉看到她，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家长，眼圈都有些红了，“我、我炼制‘回气丹’，又……又炸炉了！”她举起手中那惨不忍睹的玉盒，带着哭腔道，“明明每一步都严格按照丹方来的，控火也小心翼翼，可到了最后凝丹的关键时刻，青岚花和聚灵草的药性就是不肯好好融合，像是两个吵架的孩子，谁也不让谁，然后……然后就‘嘭’的一声！”
她看着玉盒里焦黑粘稠、彻底报废的药渣，心疼得直抽气：“一份材料又没了……还被值守的执事师兄训斥了一顿，说我浪费资源……”
凤清音目光扫过玉盒中的残骸，心中却是微微一动。回气丹，同样是一品丹药，用于快速恢复消耗的灵力，在外院弟子中需求量很大。其主药正是青岚花与聚灵草，前者药性清凉，能平复躁动灵力；后者药性温润，能滋生补充灵力。理论上相辅相成，但实际操作中，正如苏小婉所言，二者药力特性存在差异，融合确需精妙掌控，极易因排斥而失败。
“你可知问题具体出在何处？”凤清音引她在唯一的木凳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床沿，平静地问道。
苏小婉歪着头，努力回忆着失败的过程，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丹方上说，需以文火慢煨，徐徐引导，使二者药力相济共生……可我总觉得，青岚花那股子清凉之气，好像天生就带着点‘孤高’，不愿意和聚灵草那温吞吞的气息亲近，文火也难以让它们真正‘水乳交融’，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稍微加大点火力想强行融合，立刻就失控炸锅！”
“隔阂与排斥……”凤清音沉吟着，结合自己之前阅读的理论知识与苏小婉的切身感受，脑海中那个模糊的想法逐渐清晰起来。她看着苏小婉那写满沮丧和困惑的小脸，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若你信我，”凤清音抬眸，目光清亮地看着苏小婉，“再去取一份回气丹的材料来，我在此为你演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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