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宗宝一脸焦急,在襄国公府门前来回踱步。
看着气定神闲的丁陌和摩拳擦掌的张锦,他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
自家大哥确实理亏,但是毕竟还是一家人,若是今儿个事情闹大了,终究自己还是要跟着丢人。
再说……自己的亲事这两日便要有眉目了,若是此时闹得满城风雨,自己怕是要空欢喜一场。
最后郭宗宝一咬牙,说道:
“小叔叔,您……要不您先回去?这三万两银子算在我身上,等咱们那生意分红了,从我分红中扣除可好……
而且……大哥不欲兑现赌约,我父亲他……他好像是默许的。”
丁陌闻言不怒反笑,一脸嘲讽地说道:
“嚯?襄国公……郭公爷觉得我根基尚浅,是想硬吃下来呗。
小公爷出尔反尔,郭公爷也想言而无信?
家学渊源啊……”
张锦“呸”了一声,撸了撸袖子,一脸狞笑地看着“襄国公府”的匾额,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郡公都揍了,还怕他一个国公?
郭宗宝知道这两人真能做得出来这等事。
毕竟,战绩可查。
“哎~我们今日是来讲道理的,不是来打架的。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嘛……”
丁陌摆摆手,按住正在活动筋骨的张锦,对郭宗宝说道:
“宗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按说你叫我声‘小叔叔’,这面子是要给你的。
这样……你回去通报一声,若是府上手头紧,我也可宽容几日。但是府上得给我出一份字据,写明何日兑现,今日之事便罢。你看如何……”
“这……”
郭宗宝心知肚明,这字据自家大哥也好,自己父亲也罢,更不会立下。这便是要承认赌斗之事了,日后想赖账更是千难万难。
见郭宗宝一脸为难,丁陌拍拍他肩膀,笑道:
“那今日这债,我非讨不可了。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了,你若愿意,日后你我相处依旧……
奉劝你大哥这般做派……劝一句,早日分家吧。”
说罢,丁陌整了整身上的青色直裰,望着国公府内雕梁画栋的楼宇亭阁,朗声说道:
“今日,我丁某不仅是为了三万两银子,更是为了‘信义’二字。
你且让开,我倒要看看这襄国公府的门槛,是不是高得连道理都迈不进去了!”
刚刚挨了张锦一巴掌那门房,此刻也不敢再多言,忙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了。
不消片刻,府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侧门走出一个身着锦袍,神色倨傲的管家。身后跟着十余名家丁护院,鱼贯而出,手持棍棒,这意思不言而喻了。
“哪位是丁公子……”管家眯缝着眼,看着门前二人,明知故问地拿着官腔问道。
这是要玩先礼后兵那套嘛,丁陌微微一笑,说道:
“在下丁陌,依约前来拜会襄国公~”
“丁公子……”
管家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
“不知道公子说依什么约?我家公爷何时与公子有过约?
我家公爷说了,若是公子说的是那日街面上的戏言便请回吧。
一句玩笑之言公子便咄咄逼人,是不是堕了读书人的气度;
为了区区银两,公子竟然在我国公府门前动手伤人,圣贤道义,文人风骨公子可还有半分?
说不得我家公爷要上书陛下,看看今年咱们这京畿道县试案首,是不是徒有虚名之辈。”
这话便有些诛心了,这是要污了丁陌的“文名”。
若是真闹大了,国公府确实是坐实了言而无信的名声,但他丁陌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起码人们会说他丁陌枉读圣贤书,一身铜臭之味儿,毫无文人风骨……
两败俱伤……
那管家继续说道:
“念在你年少成名不易,我家公爷亦有爱才之心,今日便不予追究你今日擅闯之罪。
还请速速离去,免得大家面上不好看。”
听闻此言,郭宗宝便知要糟,这位“小叔叔”怎会吃这套威胁之意。
张锦眼神一冷,手已经按上了刀柄。
“啪~啪~啪~”
丁陌拍着手哈哈大笑,言语之中充满讽刺之意:
“好一个‘戏言’,好一个‘不予追究’……
襄国公果然是贵人,金口一开,‘戏言’二字便值得三万两银子。
当日闹市,有我玉京城数百学子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小公爷亲口立下的赌约。
如今输了,便想用‘戏言’二字搪塞过去?莫非这玉京城的王法,是你襄国公府定的?
敢问一句,若是当日是在下输了,我丁某是否也用‘戏言’二字欺之?
日后你襄国公所言,何人敢信?凡是不如你襄国公府之意,都可用‘戏言’二字玩笑带过?
这天下间的‘信义’,在你襄国公眼中,就如此一文不值?”
这接连发问,堵得管家脸色涨红,张口结舌,嘴唇上下翻动,最终只憋出一句:
“牙尖嘴利,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得了县案首便如此欺辱我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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