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不止一场考试,一般要考四到五场。
丁陌刚刚参加完的第一场,被称为“正场”,也最为关键的一场。
只要第一场被录取,便能获得参加府试的资格。
而后续几场的作用,更多是确定最终排名,所以就出现了“圆榜”。
除了最上方的第一名称为“案首”之外,其他所有的名字不分先后,都是按顺时针或逆时针方向依次排列,形成一个闭环。
这也是县试特有的一种方式。县试之后的考试,便是大家熟知的“长榜”了。
你也可以把“圆榜”想象成现代“通过初试,进入下一轮”的名单公示。
两日后,玉京府衙门外照壁前,人头攒动。
站在人群里的丁陌与张锦正在等着张贴“圆榜”。空气里好似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所有人都在等待张榜那一刻。
或是一举上榜,或是来年再战,没张榜之前,谁都没有底。
而当几个衙役拿着一张硕大的红纸贴上照壁时,人群蜂拥,齐齐挤向榜单。
“中了!哈哈哈……我中了!”
丁陌旁边突然冒出一声怪叫,吓了丁陌一哆嗦。
而听到的更多,则是一声“唉……”便没了下文。
虽然丁陌觉得自己不在乎排名,只要能上榜便好,但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最上方。
轻出一口气,自己的座次号赫然排在最上方。
丁陌转身便要走出人群,张锦赶忙拉住他。
“怎么走了?没中?”
丁陌转脸笑道:“中了,最上面。”
“哈?你果然是案首了?”张锦的声音很大,引来周围人热切的目光。
丁陌淡然一笑:“走,回家~”
张锦咧着大嘴,猛拍丁陌的肩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二人出了人群,正巧又遇到了王恒。
“王公子,怎么样?”丁陌问道。
“侥幸,侥幸,上榜了。”王恒脸色潮红,虽然嘴上谦虚,但任谁都看得出高兴的模样。
张锦高兴地说道:“我家小爷也上榜了,还是案首!”
王恒双目圆睁:
“小叔叔骗我!你不是说刚看科考之书不足月余嘛?你不是说只是试试水嘛?”
丁陌笑道:
“没骗你啊,真的只看了不足一月啊。我就是想来试试的嘛。
哦,对了,就是那日咱们去城南庄子回来我才去书坊买的书。”
王恒此刻圆睁的眼睛里已经无神。
自己被父亲逼得整日苦读,还请了名师陪读才堪堪上榜,结果丁陌只是看了不足一月便可成为“案首”。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都大……
丁陌与张锦回到歪帽儿胡同,张锦兴奋地将“正场”案首的消息告诉文雁、陈山。
二人自然是欢喜得手舞足蹈,文雁双手合十,仰天碎碎念:
“文曲星老爷保佑。民女这便去城隍庙烧香,求您老人家保佑我家小爷……”
这边放下手,又忙不迭地要去买菜,说什么也要庆祝一番。
丁陌忙拦下文雁,只道这才是第一场,后面还有三场覆试,半场开香槟的尴尬事儿还少嘛,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陈山虽不似文雁那般喜形外露,但也咧着嘴傻笑,手脚麻利地去准备热水热茶,伺候得愈发周到恭敬。
丁陌获得“案首”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云锦布庄。
赵祎襎正在后院核对蓟草纸试制的用料清单,赵公博一脸笑意地走进书房。
“父亲……今日为何如此高兴。”赵祎襎笑道。
“呵呵,刚刚得了信儿,丁公子……正场,案首!”赵公博笑得老怀开慰。
赵祎襎执笔的纤纤玉手微微一抖,笔尖一点墨水滴露在账册上,晕开一团小花。
她不动声色地取了张新纸,口气故作清淡地说道:
“嗯,丁公子有过目不忘之能,天资聪慧,得了案首也不出意外。”
“窈棠,你可想过,若是丁公子有朝一日踏入朝堂,你和他之间……毕竟咱们还是商贾之家,
这对于以后丁公子的官声……”赵公博开心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忧。
听到父亲的话,赵祎襎刚刚嘴角带着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已荡然无存,笔尖的流转似乎也生涩了许多。
“父亲,我与丁公子……只是朋友。”
赵公博叹了口气,自己这女儿哪里都好,就是太过执拗。之前那事已经说开,而且丁陌于自家有了天大的恩情。
看样子这事儿,还是得自己出马,看能不能找个机会与丁陌聊聊。
接下来的日子,丁陌并未沉迷于首战告捷之中。还要应对接下来的“招覆”(亦称初覆)。
期间,丁陌抽空又去了一趟云锦布庄。当然了,名义上自然是向赵祎襎请教覆试的备考要点。
赵祎襎好似知道他一定会来见自己一般,神色如常。将早已备好的几本书籍推到他面前。
“恭喜丁公子,正场告捷。不过接下来的几场覆试,还请公子不要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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