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簇拥着丁陌,出贡院,便浩浩荡荡往歪帽儿胡同走去。
一路上,周启、卢之江等人谈性颇浓,这些不用参加科考的纨绔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方才贡院外的见闻,猜测着今年的题目难度和可能的案首人选。
张锦则护在丁陌身边,低声问道:
“真没问题?我看好些人出来脸都是绿的。”
丁陌笑了笑,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颈:
“尽己所能罢了。经义和试帖诗感觉尚可,策论题目虽大,倒也合我胃口,写起来还算顺手。”
他并未详说策论内容,毕竟涉及朝局,不便在街头议论。
“哈,那以后是不是得改口叫丁案首了~”
张锦的话其他几人也听到了,都跟着起哄喊道:“丁案首~”
这些人在玉京城横行霸道,一贯都是旁若无人的性子,所以这打趣之声,隐隐都要盖过这街面上的嘈杂。
“丁案首”三字一出,自然引得附近尚未散去的学子以及亲友侧目。有些人好奇,有些人审视,更多的则是不以为然。
“嚯,我当这是哪来的蛤蟆,口气这么大,原来是小公爷和诸位贤弟啊~怎么,这才第一场刚考完,案首就已经内定了不成?”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几人背后传来。
众人回身看去,只见另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华服公子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年纪稍长,面容看上去与郭宗宝倒有几分相似,但眉宇间多了几分倨傲与轻浮。不是别人,正是襄国公世子,郭宗宝的兄长,郭宗远。
郭宗远身边站着一位身着月白儒衫、头戴方巾的年轻士子。
此人面容清俊,大冷天儿手持折扇,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矜持笑意,目光里带着几分嘲笑的意味。
郭宗宝面色难看,叫了声:“大哥~”
郭宗远瞥了眼自己弟弟,冷哼一声:
“整日与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能有什么出息,听说你在外面认了个‘小叔叔’?
如此随意,可把咱国公府的脸面丢尽了!”
丁陌与庆国公府的关系,与周启的关系不算什么秘密,郭宗远焉能不知,只不过这话就是故意指桑骂槐。
周启眉头一皱,冷声说道:
“郭宗远,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郭宗远嗤笑一声,先是目光扫了一眼丁陌,然后语气奚落地说道:
“周启,怎么说你也是庆国公的小公爷,你我倒是能说得上话的。
你不顾及国公府的体面便随意认了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当叔叔。
我都替你觉得臊得慌,何时我大纪的国公如此掉价了。
当然,这是你庆国公府的事,我管不着。但在这贡院门口,圣贤之地,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妄称‘案首’了?
狂妄无知,惹人发笑!”
“宗远兄所言极是。”
郭宗远身边那白衣士子劈开折扇,放于胸前轻摇:
“科考乃国家抡才大典,首重便是德行。靠着攀附权贵便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悖之人,
妄想一步登天,简直异想天开……”
张锦哪受得了这个气,郡公都干挺一个了,还在乎你一个还未袭爵的小公爷?
撸起袖子刚要上前,却被丁陌轻轻按住。
“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丁陌一脸玩味儿地看着对面几人。
未等这白衣士子说话,对面那群人里便有人帮腔说道:
“果然是无知之辈。玉京‘小诗仙’柳文轩,柳大才子都不认识,安敢在贡院门前妄言‘案首’?”
丁陌张锦对视一眼,丁陌问道:
“你天天在街面儿上,听过这名字?”
张锦不屑说道:“没听过。不知道会不会比萧知晦要撑揍。”
郭宗远哈哈一笑:
“萧知晦那属于咎由自取,便是打死,陛下也不会太过苛责。但是你敢动我下试试。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汉,真是贻笑大方……”
郭宗远说这话倒也没错。
萧知晦打了也就打了,身背谋逆大罪即便打死也不为过。但是打了郭宗远,启宗帝还真不好偏袒。
毕竟襄国公是开国六公之一,没什么大错的情况下,两个白身敢动郭宗远确实是天大的麻烦。
其实,今日两波人虽然是偶遇,但郭宗远却是真的想找麻烦。
年前郭宗远脑袋挨了萧知晦一茶壶,得了一笔银子和紫金扇,事后反过闷儿来,自己是被周启当了枪给使了。
但都是小公爷的身份,又无凭无证的,自然也不好去找周启麻烦。
结果郭宗远在金枢楼还没潇洒两日,便因为丁陌二人捅出萧知晦杀人剥皮之事,致使金枢楼被查封。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张“长期饭票”就这么没了,心中对丁陌颇有些怨恨。
一个人尽可妻的贱婢而已,死了就死了呗,你俩多什么事~
卢之江这时站出来,想打个圆场。
“哎呀,小公爷,这是作甚。都是朋友,给我个面子……”
结果郭宗远拿扇子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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