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砚垂首不语,如同泥塑木雕。
“他身边那个武人是什么来头?”
苏清砚听到启宗帝问话,这才“活”了过来:
“回陛下,那人叫张锦,是陈侯爷黑鸦军出身。应该是侯爷担心丁公子安危,派来玉京保护丁公子的。
这张锦……其父乃是……”
启宗帝随手扔出一方镇纸砸在苏清砚身上:
“你个老狗,何时在朕的面前也吞吞吐吐了,说!”
苏清砚忙跪下捡起镇纸,放回御案,说道:
“陛下,还记得庆隆二十三年乱雪城,先有先登之功,后又屠尽岑文庆一家的张彪嘛,这张锦便是其遗腹子……”
启宗帝眉头一拧:
“是他?怪不得……和他爹一个德行,勇武有余,就是没脑子……
都没脑子!不知天高地厚!跟着丁陌胡闹……”
启宗帝一通发泄过后,苏清砚赶紧端了杯热茶奉上。
几口茶过后,慢慢冷静下来的启宗帝重新走到地图前,看着淮南道和陇右道,目光深邃。
“萧知晦……死有余辜。但淮安王……还有冯家……此时不宜彻底撕破脸。”
这话像是在对苏清砚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陛下,宗人府那边……”苏清砚轻声提醒。
“御医怎么说?”
“御医看过了,下手很有分寸。处处重伤,也处处留了手……死不了。”
“嗯,和宗人府那边儿只会一声,‘好好’的照顾朕这位好大侄~
御药房的药材紧着他用。就是千万别让他死了……呵呵,也别让他太舒服了。”
启宗帝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至于丁陌和张锦……先关这俩小子几天吧。正好,也让朕看看这朝堂之上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敢这时候跳出来。
还有,你让下面的人把萧知晦的罪证,尤其是剥皮和沙盘之事,悄悄散出去,先看看风向……”
“老奴明白。”
苏清砚磕头领命,悄然退下。
暖阁重归寂静,启宗帝望着墙上的舆图,显露一丝疲惫。
丁陌的“不识大体”固然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但也不全是坏事。
萧知晦如此丧心病狂,又何尝不是给了个机会,一个进一步削弱淮南王府声誉的机会。
只要萧知晦不死……呵呵,子债父还,天经地义。
只是这步棋该怎么走,还得盘算盘算。不得不说,这局面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此时,暖阁门被轻轻推开,常年跟在苏清砚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参汤进来,跪地高举:
“陛下,夜已深,用点安神的参汤,您也该歇息了。”
启宗帝瞥了一眼跪地的小太监,忽然问道:
“小李子,你说,是循规蹈矩的棋子好用呢……还是偶尔会跳出棋盘,但能盘活局面的棋子好用?”
那小太监一哆嗦,哪想过启宗帝会突然问他什么‘棋子’,手上的参汤一个不稳,洒出几分。
但他牢牢记住苏清砚的交代:
“有时候,陛下问你话,并不是要听答案。若是你敢乱答话,咱家也保不住你。
实在拿不准主意的,跪地磕头表忠心便可。”
小李子结结巴巴回道:
“奴……奴才……愚钝……奴才只知道伺……伺候好陛下……其他的,奴才不知……”
启宗帝莞尔一笑:
“罢了,问你作甚……放下吧。嗯,牌子拿来,朕……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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