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丁陌所说,那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对皇权的挑衅,对自己这个帝王的挑衅,这是不可原谅的。
启宗帝眉头一拧:“跳梁小丑尔,不足为惧~淮南王,朕从未看在眼里。”
启宗帝起身,走到墙边一幅巨大的疆域图前,目光落在陇右道与淮南道:
“真正的心腹大患,是冯家。九万边军,战力彪炳。若与淮南王东西呼应,才是真正的危局。
朕坐拥大纪江山,这银子对朕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非常重要。朕必须将他们的血抽干净,打断他们的脊梁。
临淮郡公,让他多活两日吧……”
“陛下圣明……”小马屁奉上。
“呵呵,还有赵家,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启宗帝一脸玩味地看着丁陌。
“这……”丁陌沉吟。
赵家怎么处置,启宗帝肯定早有打算,丁陌此时确实想替赵家求情,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赵公博献出家资,写下请罪书,悔过之心朕知道了。但是毕竟涉及谋逆……”
丁陌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结果启宗帝话锋一转:
“听说,你与赵祎襎有婚约之谊?”
“回禀陛下,确有其事。当初是师父给定的……也是草民有负赵家……”
“嗯,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这样吧……举家迁到玉京吧。随便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总是没问题的。”
丁陌眼前一亮,赶紧跪下磕头谢恩,这启宗帝是在“褒奖”自己,顺水人情做得很溜啊。
其实启宗帝能放过赵家,一是“褒奖”丁陌的功劳,再一点,赵公博只有两个女儿,说他造反,图啥?
即便造反成功,得利的也是赵家旁支,赵公博犯得着冒这么大风险嘛。
所以对于赵公博被邪术魅惑的说法,启宗帝还是相信的。
“陛下天恩!草民代赵家……叩谢陛下隆恩!此恩此德,赵家上下必当铭感五内,永世不忘!”
启宗帝此举,等于彻底保全了赵家,虽失了万贯家财,却能得享平安,这已是目前所能企及的最好结局。
启宗帝看着伏在地上的丁陌,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淡去。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展示了皇恩浩荡,又让丁陌这个颇有能力的年轻人欠下一个大人情,一举两得。
“行了,起来吧。”启宗帝摆了摆手:“去吧,朕乏了。”
“草民告退。”丁陌躬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御书房。
离开御书房时,天色已近黄昏,小公公仍在殿外等候,见丁陌出来,便领他出宫。
等在宫外的张锦见他出来,连忙迎上:“陛下没为难你吧?”
丁陌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走吧,先回歪帽儿胡同。这个年,还没过完呢。”
丁陌二人刚回到家,陈山便迎了出来:
“爷,您回来了,老仆恭贺两位小爷新禧~”
“哈哈,同喜,同喜。张锦,老陈和文嫂的赏钱发下了没~”
张锦笑呵呵说道:“发了,哪还能亏着他俩~”
文嫂听见声音也出来给二人道贺,然后继续说道:
“爷,您回来了。正好,下午有人送了个箱子,说是给您的礼物,放在您屋子里了。”
“谁送的?留名帖了没?”
“没留,不过说是金枢楼送来的……”
丁陌张锦对视一眼,上午萧知晦说有礼物送来,估计没安好心。
丁陌点点头:“知道了,忙去吧,我去看看。”
二人来到东厢房,刚推开门,便见到一个扁匣放在桌子上,但张锦脸色剧变:
“好浓的血腥味~”
丁陌也闻到了。这房间封闭,箱子放进来后味道散发不出去,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但这匣子扁平,肯定也放不下什么“人头”之类的东西啊。
张锦走过去,慢慢打开匣子~
“卧槽他姥姥!”
张锦瞬间炸裂,身上煞气蓬勃迸出~
丁陌扫了一眼后,双目便紧闭,一声叹息~
外面听到声音的陈山和文雁赶紧跑过来,被丁陌一个跨步挡在门外。
“爷,这是怎么了?”陈山一脸惊诧。
“和你们无关,你们先出去吧。”丁陌摇摇头,顺手把房间门关上。
“我记得你说过,她一脸短命薄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张锦声音冰冷,还带着一丝颤抖。
丁陌叹口气:“我又不是神仙,算不那么准的。若是早知如此,说什么也要把她捞出来……”
“我要去金枢楼!”
“好,说起来,也是我欠她的。咱兄弟二人便走这一遭。”
张锦听罢,关上匣盖,双手捧起,转过身时,面色骇人。
不仅双眼赤红,脸上三条红线也如同活过来一样,随着张锦心跳也不停蠕动。
陈山夫妇还守在门口,见二人出来,忙说道:
“爷~爷啊~这大过年的,怎么了啊?”陈山一脸焦急。
“呵呵,过年,今儿就过个热闹年!你俩守在家中,这两天哪儿也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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