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陌回到赵家已经接近亥时,整个赵家还是灯火通明。
张锦正在府宅门口等丁陌回来。
“没什么事吧?”丁陌问道。
张锦摇摇头:“没什么事儿,傍晚时分有一阵嘈杂,说是赵公博晕倒了。后来缓醒过来就没事儿了。”
丁陌心里了然,应该是赵公博喝下符水了。
赵家后院书房,赵公博夫妇以及赵家姐妹都在,赵公博脸色发白,精神有点萎靡。
见丁陌回来,赵公博在赵祎襎搀扶下,强撑着站起身来。
“丁公子,大恩不言谢。赵家此番若能逃过此劫,全仗公子仗义相救。赵某铭记于心~”
丁陌忙道:“好说好说,赵家主快坐。赵姑娘你也是,令尊身体虚弱,先去休息就好……”
赵祎襎瞪了丁陌一眼,心道:“不是你让我父女俩等你的嘛。这又卖什么乖~”
赵李氏见众人落座,便将后院所有伺候的丫鬟小厮都赶了出去。自己则和赵祎宁守在书房门口、窗边的位置,随时向外观望,严禁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
张锦见状则主动出了房间,守在门口。
赵公博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丁陌说道:
“丁公子,我赵家已然铸成大错,此时赵某心中悔恨万分。
只是不知公子可有办法保我赵家无恙?只要能渡过这关,我赵家以后对公子唯命是从。”
丁陌听罢,只是摇头,半晌才说:
“难!非常难!”
赵公博听丁陌只说难,而未说毫无可能,忙说道:“丁公子,此间没有外人。有话您可以直说。”
没有外人?丁陌偷偷瞄了赵祎襎一眼。后者双颊微红,不与丁陌对视。
“既然家主这么说,那在下就长话短说吧。涉及谋逆大罪,一旦查实绝无幸免可能。
虽说家主是被邪术迷惑,但毕竟已经牵扯过深,为逆贼提供诸多便利。
所以此番赵家最好的结果,便是罚没家产,保住全家性命。其他的……绝无可能……”
“罚没……家产……”
赵公博双眼失神,口中呢喃,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瘫在椅中。赵家几代人的心血尽在于此,如何能舍得?
赵祎襎也听得花容失色,紧紧攥住了父亲的衣袖。
赵李氏已是“咕咚”一声晕了过去。
“娘~你怎么了?”赵祎宁与赵祎襎忙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好一顿折腾赵李氏才睁开眼。
“老爷啊~”
刚睁眼的赵李氏便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住口!你是生怕别人听不到吗!”赵公博怒喝。
丁陌静待片刻,待厅内重新安静,才低声道:
“家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不用我说,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交出来,一是为表个忠心。二嘛,即便陛下想法外开恩,也得有个由头是吧。”
赵公博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挣扎、痛苦,最终化为一片决绝。他强撑着坐直身体:
“丁公子所言极是!只要能保住家人性命,赵某……愿倾其所有,戴罪立功!”
赵李氏压低声音呜咽着:“呜~呜呜~老爷,咱家可是塌了天了哇,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没出息的玩意儿!”赵公博面含愠怒。
“我赵家祖上白手起家,闯出偌大的家业。只要能保住性命,我赵某依然可以让赵家东山再起。放心,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啪啪啪”丁陌鼓掌。
“行,家主有这份胸襟,赵家定能重现辉煌。既然如此,那请家主将与淮南王相关所有细节写下。
包括这些年过手的盐铁、违禁物资、马匹数量以及交接地点、接头人等等,越详细越好。
在下明日回京,带回呈上御前。相信,会有个好结果的。
另外,暂时不要断绝与淮南王那边的联系,也保护好……家人。”
说这话的时候,丁陌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赵祎襎。
赵公博目不斜视,但余光却把刚才二人的眉来眼去看得清楚。但此时多说无益,一切皆可等渡过此难关再提。
既然赵家之事基本理顺,丁陌便提出告辞,还得赶紧去趟曹侯府,那边儿的事儿更重要。
此刻侯府书房,曹武正等丁陌来和他讲故事。
书房内,奴仆送上香茗,已换上便服的曹武手持一卷文书笑道:
“让本侯等了你一夜,故事不精彩可莫怪本侯不饶你……”
丁陌让张锦在门外守着,郑重其事说道:“侯爷,淮南王世子萧知安昨日秘密进入梧州城,藏匿在梧州卫指挥使吴弘昌家中。”
曹武眉头一皱:
“他怎么在梧州?还和吴弘昌搞在了一起。莫非……今日这些事都是萧知安搞出来的?”
“正是,是萧知安指使马文忠杀害吴老八,然后嫁祸给赵家。目的就是为了图谋赵家产业。”
曹武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书:
“野之,谨言慎行啊……你这故事并不精彩。一位大纪亲王图财商贾家财,杀人嫁祸,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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