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陌深深地呼了口气,想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可心中的烦躁却怎么也压不住。
又拿起桌子上那几页纸,丁陌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稍微褪去冷汗的丁陌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纸上这几人,除了自己和自己那未来的老丈杆子,剩下那几人都是职位不高,不是那么显眼,却又都在极为重要的位置。
而且从这几人的官职来看,最后一把扇子的主人可能也是处在一个不显山露水,却能给淮南王提供莫大帮助的位置上。
只不过落璃不清楚此人是谁,这也说明了此人也从未在金枢楼露过面儿。
而淮南王拉拢赵家的作用,丁陌猜测一方面是赵家作为一方巨贾,起事之后能为淮南王提供充足的粮饷。
另一方面,怕是看中赵家常年做军中物资的生意,可以迅速组织出己方需要的物资。
更重要的一点是可以快速切断大纪的军需供给,最起码在短时间形成有效的干扰,为己方争取宝贵的时间。
一石三鸟。
至于萧知晦为什么也给自己一把紫金扇,怕是冲着背后的东亭侯去的。
自己能代表东亭侯来玉京走这一趟,在萧知晦看来,肯定是与东亭侯极为亲近。
若是真能交好自己,起事之时不说能劝东亭侯站在淮南王一方,即便是能保持中立,对淮南王来说也是极为有利的一件事。
还有那张奎山,昨日周启明明说张奎山能坐上这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走的是庆国公府的门路,那庆国公是否知晓张奎山是金枢楼座上宾的事?
烦,头疼~
丁陌起身推门而出,来到院子里,陈山和文雁已经出门了,估计是买菜去了。
丁陌打了盆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双手揣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脑子里还在不断思索整件事。
首先就是淮南王篡位之事,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疑问。
启宗帝虽说不是什么明主圣君吧,但是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老百姓有吃有喝的,和你造哪门子反?
回顾另一个时代,泱泱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就没有任何一个案例是在政局稳定、君王春秋鼎盛的时候有人能篡位成功,甚至有这个念头的都没有几个。
想要谋逆篡位,第一个先决条件便是掌握核心军权,可淮南王只是一方藩王。
是,淮阳道鱼米之乡,盐业重地,富甲天下。你是有钱,但你没兵啊。大纪九道十六洲,单单一个淮阳道,全民皆兵你又能出多少战卒?
即便在玉京都搞事,起事成功占了皇宫,可是其他亲王们肯定会举兵援京。先不管这些亲王打的是什么主意,一个“清君侧”就问你能顶得住吧,弄不好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或者你能控制行政中枢,把持朝纲、影响政令、铲除异己、安插亲信。
朝中是有不少淮阳道的大员,可即便支持你篡位成功又能怎样,这些大员无非就是换个主子继续当官而已,犯得着和你干这掉脑袋的事儿嘛。
又或者主少国疑也好,君主失德,昏庸暴虐失了民心也罢,最起码也得是外敌来犯,需要你淮南王挺身而出扶大厦于将倾。总之你多少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所以,丁陌怎么也想不明白,天时地利人和,哪样都不占的淮南王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为啥非要玩全家消消乐。
梁静茹又不是你爱妃,可以天天在你枕边唱《勇气》。
而且明显启宗帝已知晓此事,挖好一个深渊巨坑,至于能填多少人命,就看你淮南王能忽悠多少人跟着你犯傻了。
其他人死不死的,丁陌也不关心,现在丁陌想的是怎么把自己老丈杆子从这件事儿里摘出去。
若是赵家也参与进这场惊天谋逆大案中,想把赵家摘干净无异于火中取栗。一个不小心,自己也得粉身碎骨。
更烦了,丁陌此刻像是被万仞千山压在胸口上,闷得想吐血。
丁陌一脚踹开张锦房门,“嘭”的一声巨响让张锦立马从床上窜了起来。
血红的眼睛对焦后,见到是丁陌站在门口,抄起枕头就扔了过去:
“发什么癔症!姓丁的,今儿个爷们就跟你拼了,你若不说出个理由来,老子和你没完!”
丁陌缩回门外躲开飞来的枕头,又探头进来说道:
“想造反不?我这边有个失败案例跟你分享一下。”
“我造你二大爷!!!”
一番折腾过后,张锦坐在床上,披着被子,哈欠连天地听完丁陌刚才的分析。
“花郎,这些人能在朝廷做到这个位置,就没有一个是傻子的吧,为何要掺合这等掉脑袋的事儿~”
张锦蔫蔫地说道:“我之前很佩服你的聪明,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也是个憨货。”
丁陌愣愣地问道:“我咋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人都参与谋逆之事了?就因为这些人都被金枢楼送了扇子?你不也有一把嘛,你也参与造反了?”
张锦的话犹如闪电一般劈中丁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