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十。
清晨,张锦迈着虚浮的双腿下了楼。
很多人都看到了,除了羡慕嫉妒,便是惊叹那落璃姑娘功力深厚。与如此精壮汉子鏖战一夜,竟然还能致其重伤而退。
出了金枢楼,拐过街角,张锦便恢复如初。丁陌正在墙根倚着墙笑眯眯地看着他。
“花郎,终于长大了。欣慰~甚是欣慰啊~”
“啥都没干,坐了一夜。”
丁陌不可置信的表情:“有隐疾?”
说罢就拉起张锦的手便要号脉:“小爷医术也还可以,你还年轻,应该问题不大。”
张锦手一挥便收了回来:“落璃姑娘身世很可怜的,她委身金枢楼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不可~不能……”
“父赌母病弟读书?还是大户小姐落魄遇难的戏码?”丁陌闭目扶额。
“你……你怎么知道的?”
丁陌痛心疾首:“年轻啊,还是年轻啊。社会的险恶你还不懂。”
“我知道她是骗我的,不过我没戳破。没意义,不过她想脱离金枢楼应该是真的。”
“嗯?这个可以仔细说说。”
张锦揉着肚子:“还没吃早饭,边吃边说。”
“这么耗体力?你俩到底是坐了一夜,还是做了一夜?”丁陌很是怀疑。
丁陌二人来到街边地摊,找个四周无人的小桌坐下。要了两碗栗子粥,几个胡饼。
张锦边吃边说道:“那金枢楼有古怪,每七天金枢楼便会出一次题,诗词歌赋、策论经略,每次题目都不一样。
获胜者都会被邀请到三楼,她们再施展媚术将其迷惑,欢愉之间再灌输淮南王求贤若渴,若是效忠必得荣华富贵等念想。”
丁陌面带诧异地听完张锦说的话,但是诧异的并不是金枢楼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而是觉得这个隐患太大。
从皇帝老儿对付金枢楼的态度,再结合张锦刚才说的话,丁陌基本可以肯定淮南王有不轨之心。
一边用金枢楼大肆敛财,一边用这个办法招揽人才。
能进金枢楼三楼的文人才子,绝无碌碌无为之辈。而这些文人才子经过科考后,进入朝廷的可能性非常大。
若是淮南王日后异动,这些人要么摇旗呐喊鼓动舆论,要么作为朝廷内应通风报信,洞察风向,其作用不可谓不大。
只不过那蹩脚的媚术对付常人可以,但是万一遇到意志坚定或者信念通达的迂腐书生,依然不能保证一定有效。
抄家灭族的大罪岂能如此儿戏。
丁陌把自己的想法和张锦说了后,张锦继续说道:
“落璃姑娘也说了,确实会有些书生会当场训斥,大骂淮南王有不轨之心的,但是她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拉拉床头的绳子,然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些人了。”
丁陌听后不住冷笑,这淮南王当真在作死。如此粗暴简单的手段,和当朝皇帝这位老阴逼相比,真的差的太远了。
“那落璃还说了什么?”
“落璃姑娘说,楼里这些姑娘都归一个叫虞夫人的女人管,是楼里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听着口音不像咱大纪的人,媚术就是这女人教的。
还有个姓薛的账房先生,楼里的账目都归他归置。”
“嗯,分工明确,术业有专攻,还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伙,还有么?”
“落璃姑娘说,金枢楼里除了控制这些文人,还会设计那些输红眼的赌客,签下高利贷契约。要么逼迫典妻卖女,继续为金枢楼敛财。要么威逼其成为死士。”
说到这儿,张锦又小声说了一句:“落璃姑娘说她相公就是欠了金枢楼的钱,才把她卖给楼里的。”
“前夫家暴还嗜赌,从此走上不归路?这小皮娘一集又一集的,演的没完了。”
“落璃姑娘应该……”张锦话没说完,就被丁陌打断:
“别姑娘姑娘的了,你这还走上心了?人家做的可是走肾的买卖。
再说……这小娘们一脸短命薄福的面相,你以后离他远点~”
丁陌没好气的怼了张锦一嘴。
现在丁陌有点后悔昨晚把张锦留在金枢楼里了,这孩子明显被人家拿捏了。
“她和你说这么多,就没什么条件?”丁陌不信那女人能傻乎乎的什么都不图,和张锦说这些。
“说了,她想离开金枢楼。因为她也发现金枢楼不对劲了,不想跟着这条船一起沉下去。
她昨晚看你拿着紫金扇,却不似和淮南王府一条心,再加上你和庆国公世子如此熟络,觉得你应该是大人物。
所以她说,若是将来能拉她一把,她愿意做内应。”
丁陌摸着下巴:“嗯,这小婆娘也不简单,倒也是个聪明伶俐的。
先不管她,估计她现在也在和萧知晦禀报昨晚你俩的事儿。这两天看看金枢楼的反应再说。”
丁陌预料的一点也没错,此刻金枢楼五楼,萧知晦又在顶着深冬清晨的寒风俯视全城。
虞夫人依然是赤脚,盘坐在地毯上,白皙如玉的小腿被一层黑纱轻覆,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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