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陌二人在国公府后门等了并不久,后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周启站在门里,一手扶着腮帮子,一手揉着屁股。
“进来吧,我爹在前厅等着你。”
丁陌好奇地问道:“刚才摔着脸了?”
周启把石印递还给丁陌,恨恨地说道:
“我爹根本就不信我是从外面刚回来的!抽了我一巴掌。”
张锦噗嗤一笑,指了指周启腰间。
“你就这样去的?”
周启低头一看,金枢楼那把扇子还别在腰上,刚才只想着横趟金枢楼的事儿了,忘了把扇子收起来。
“这可怪不到我,你不收好扇子,不论你是想出去还是刚回来,这一巴掌都得挨。”丁陌一脸无奈。
“反正这巴掌是因为你挨的,得去两次!”周启比划两根手指。
丁陌笑着点点头。
“不许告诉我爹!”
“好好好,快走吧。”
国公府前院客厅。
周崇勋扶着刚过来的溯阳郡主周玉英坐下。
“姑奶奶,实在是事关重大,只能打扰您老人家休息了。”
溯阳郡主摇头说道:“无碍的,今天上午我才让人给他带了话,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这么晚过来应该是有急事。”
周崇勋挥挥手,屏退前厅所有奴仆。“嗯,他让启儿带话过来,说事关那八千两黄金。”
“嗯?他和启儿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我也不知情,回头我问问启儿。”
周崇勋不想让这位老祖宗知道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又爬墙出去鬼混的事,否则不光自己儿子受责罚,自己也要被训斥管教不严。
其实这八千两金子是谁下的注,对于庆国公府都无所谓的。只要自己不收这船年礼,就能保证庆国公府置身事外。
但是听闻今日货船被封后,周崇勋也是多方打探。结果除了一个夹带违禁品的缘由外,其他什么也打探不出来。这理由任谁也不信,所以肯定另有原因。
这就让周崇勋不得不谨慎,自己掌管偌大的国公府,实在不得不小心应对一切和国公府有关的事儿。
“曾祖姑奶,父亲。人带来了。”周启一瘸一拐地进了前厅。
“你腿怎么了?”周玉英问道。
周启硬着头皮说道:“刚才听那两人说事情紧急,启儿跑得急,摔了一跤。”
“嗯。”周玉英点点头。“这事你做得不错,把人请进来吧。”
周崇勋双眼微闭,心中暗骂这不成器的儿子敢欺骗老祖宗,但是也不能戳破。
丁陌和张锦随周启进了前厅,正上方分坐两人。
一位气度非凡的短须中年,一位雍容华贵老妪。
丁陌自然知道这一位是庆国公,一位就是溯阳郡主了。
“在下丁陌、张锦。拜见国公爷,郡主娘娘。”
周崇勋和溯阳郡主也打量着二人,一个清逸洒脱、俊俏非凡,一个猿臂蜂腰、阳刚遒劲。心里赞叹一声:好少年!
再看看自家那个松松垮垮,顽劣不堪的孩子,两人都心中一叹。
“哪位是王洛书的弟子。”
丁陌稍微往前半步,“在下丁陌,师承王洛书。此次是奉东亭侯委托,前来国公府拜见郡主娘娘。”
说着便掏出陈封让他转交的那封书信,双手递给周玉英。
接过书信的周玉英还没看信,冷哼一声。
“哼!”手中的拐杖猛地一杵:“那老东西整日在他府上日逐笙歌,狎近舞姬,还能想起老身了?”
“呃……”丁陌没想到这郡主娘娘性格如此直率,再加上陈封确实干的不地道,竟然一时语塞。
周崇勋连忙打圆场:“姑奶奶,别和他一个小辈置气。他也是受人所托。”
“崇勋慎言。”
周玉英一个眼神看过去,周崇勋突然想起昨日自己姑奶奶说的话,这年轻人岁数不大,但是辈分太吓人了。
可是自己一个堂堂国公爷,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刚及弱冠的丁陌称呼小叔吧。
周玉英可能也觉得不妥,说道:“你们俩便平辈相论吧。”
见自家姑奶奶给自己留了面子,周崇勋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刚刚还在旁边猛吃自家长辈大瓜的周启,现在却是一脸便秘的表情,此刻内心已然崩溃。
怎么翻个墙头出去,随随便便就捡了个长辈回来?而且还是答应带自己去逛窑子的长辈。
丁陌轻咳一声,说道:“郡主娘娘,还是各论各的吧。晚辈刚及弱冠又是乡野村夫,万万不可与国公爷平辈相论。”
周玉英摆摆手:“此事不用再说了。你师父可安好,可有段时间没听他的信儿了。”
丁陌正色说道:“回禀郡主娘娘,我师父……已于三个月前,仙逝了。”
此话说出,周玉英猛然握紧拐杖:“他……走了?”
丁陌点点头。
周玉英仰天长叹一声,眼角微湿,说道:
“你师父天纵之才,当年是何等惊才绝艳。如今……唉,活得久就是这点不好。总要亲眼看着当年那些叱咤风云的人一个个离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