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丁陌告别陈封,带着张锦来到玉峤江边的码头。
大纪水系发达,水运也十分便利。沿着玉峤江逆流而上七八天,再转支流两三日便可抵达玉京都。
商船是侯府自家的,昨夜已经把需要捎带的东西都搬进船舱,看起来吃水颇深。
陆九早已在码头等候,见丁陌和张锦已经到了船边,赶紧过来说道:
“这一趟就有劳丁公子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和一个袋子交给丁陌。
“公子,这一张是水路通关文书,另一张是货物清单。清单上的物品老夫已经核对过了,到时候您直接把信和清单交给庆国公府上就行。这袋子是盘缠,侯爷说穷家富路,留着路上花销。”
丁陌接过文书清单和袋子,直接把袋子给了一旁的张锦,自己查看文书和清单。
通关文书上盖着侯府和漕运衙门的印章,清单上则列着这次运输的货物名录。
丁陌大体看了一眼,都是些玉峤城的特产,山珍干品和冰鲜水产占了大头,剩下的就是些肉脯、腊肉,没啥值钱东西。
唯一扎眼的便是有一箱胭脂水粉和女人用的物品。总之一看都是实在亲戚走动的年货。
丁陌心里还寻思,这些国公勋贵们之间的走动这么朴素的嘛。还以为得是一船奇珍异宝、绫罗绸缎。这也没比老百姓们走个亲戚好多少,无非就是量大而已。
陆九见丁陌看完,便继续说道:
“公子,您到了玉京都就把文书和清单递到漕运衙门就行了,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装卸转运的事儿。
不过还是得麻烦您跑一趟庆国公府,亲自给送过去。至于剩下的事儿,您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丁陌一头问号,心想:“送过去不就完事了嘛?还有什么事儿需要自己看着办?”
陆九见丁陌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赶忙说道:
“您去了便知道了。府上事儿还不少,老夫先回去了,公子一路顺风。”
说完拱拱手,不等丁陌说话,转脸便走了。
丁陌和张锦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看着陆九快步离开的背影,不禁感叹一句:
“陆总管身子骨真好,年龄这么大了腿脚还这么利索。”
张锦用手肘捣捣丁陌,又抛了抛手中的袋子:
“发达了公子,一袋子金瓜子,还有不少散碎银子。侯爷对你真是没的说啦。”
“这才哪到哪,跟着小爷你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以后你就管着小爷的钱袋子了。”
张锦白了丁陌一眼:
“你就不怕我拿钱跑路?”
丁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锦:
“我怕啥?你又不傻,跑了顶多快活两三年,二十岁都过不去。跟着小爷包你这辈子最多就是有惊无险,到时候再给你娶几房媳妇,给你老张家开枝散叶。”
然后拍拍张锦肩说道:“小花郎,图样图森破。”
说罢,双手揣袖,转身上船。
张锦:“???”
见二人上了船,船上一阵忙乎。
起锚扬帆,货船缓缓离开码头,逆流缓缓北上而行。
丁陌站在船头负手而立,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范儿,被寒风吹得嘴歪眼斜。后面的张锦缩着脖子裹得跟鹌鹑一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丁陌。
等船行驶在江心平稳航行,船老大过来见礼。
“见过二位爷。”
丁陌打量一眼船老大,大概四五十岁,皮肤黝黑,一脸褶皱,大概是为了在水面上,需要时刻观察水流、风向等情况,两眼颇为明亮有神。身材虽然精瘦,但行礼时举起的手臂肌肉线条尤为明显,一看就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
一边儿的张锦凑过来,低声说道:
“胡德友,早些年在玉峤江面上混船帮,算是江面上叫得上名号的。后来让侯爷收进侯府,府里的商船都是这胡老大打理。”
丁陌点点头,手从袖子里拿出来,两手抱拳往肩上一靠:
“攒架漂遥儿,都是合字儿,这一程子多劳照应。”
(上了船大家就是一家人,一路上多多照应。)
胡德友瞬间双眼一亮,同样回礼说道:
“公子不用挂心,漂遥儿拈青字,赤字儿不问,龙宫道上咱横趟。公子往昔于何处撂地。”
(公子不用担心,咱船舱里带着家伙事儿,不怕有水匪打劫。官府知道是侯府的船更不会来添乱,咱这一路上平平安安,就是不知道公子以前在哪里混的江湖。)
丁陌哈哈一笑:
“和胡老大开个玩笑,以前师父教过几句春典。刚才听张锦说胡老大以前混过江面,这不就照应几句,再说下去我可就露怯了。”
胡德友也笑着回道:“公子就叫我老胡就行了。年轻时候在江面上混口饭吃,朋友们都还给几分面子,这年岁大了,承蒙侯爷厚待就在府里帮个闲。昨儿个夜里陆九爷就过来关照过了,今天这趟差事全听公子吩咐。咱船上有房间,二位脚下留神,我带您先去房间休息。”
丁陌摆摆手:“老胡,不急着进去。往年都是陆总管去玉京都送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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