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柳四说的可是真的?”陆九问道。
春桃只是低头抹眼泪,好半晌才点点头,也不说话。
柳四抬起头寻了一圈,指着一个护卫说道:
“他,就是他!突然跳出来就把小的打倒在地。冤枉我和春桃……和春桃……哎,我冤枉啊~”
陆九看向柳四指着的那个护卫,那个护卫缩缩脖子,赶紧说道:
“九爷,没看清,刚才真没看清,就看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我以为,咳咳。”
柳四梗着脖子叫道:“谁鬼鬼祟祟的了,我俩就说说话,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柳四还没说完,一边的柳元一巴掌抽在柳四后脑勺上,喝道:
“没规矩的东西,九爷没问你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说完又看向丁陌,眼中带着几分祈求。那意思是让丁陌给求求情。
丁陌觉得这是侯府家事,自己来围观已经不合适了,所以打定主意不说话,装作没看到。
但是目光留在柳四指认的那个护卫脸上,眉头紧皱。
柳元看丁陌不说话,又只能对陆九说道:
“九爷,您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啥误会啊~”
陆九听完也不说话,朝着围着丫鬟的那几个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嬷嬷拉起那个小丫鬟便去了后院。不一会又回来,向陆九说道:“回陆总管,姑娘还清白着呢。”
“嗯。”陆九点点头,又对柳元说道:
“幸好没作出败坏门风的事儿来,侯爷对咱们下人宽厚,只要不是太过,侯爷也不理会。
再说,咱府里也乐得看着下人们都有个好归宿。你们日子过得舒坦了,在府里做事也会用心不是。”
陆九沉吟一下继续说道:“柳四,既然你俩两情相悦,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春桃以后再想嫁他人也不可能了。嗯,春桃,把你许给柳四,你可愿意?”
柳四猛地抬头,大喜过望,忙不迭看向春桃,满眼期许。
春桃头更低,心里长叹一声,事已如此,也只能点点头认下。
“谢谢陆总管,小的,小的~”
柳四咧着嘴,不住傻笑。
陆九挥挥手,冲众人说道:“今晚当值的护卫明日自去领十军棍,其他人都散了吧。张锦留下来。”
这张锦便是刚才柳四指认那名护卫。其他人等一哄而散,而张锦心里则暗骂这群没义气的家伙。
等众人散去,陆九才走到丁陌面前说道:
“让公子见笑了,确实是府里管教不严,惭愧啊~惭愧。”
丁陌也打着哈哈说道:
“哪里的话,陆总管安排井井有条,总归结果是一桩喜事。”
花花轿子人人抬嘛,几句场面话又不花钱。
陆九招招手,张锦紧步上前。
“张锦,你是乾武十一年顶了你爹的名额才进的黑鸦军吧。”陆九问道。
负责假山一带的暗哨就是张锦,一听陆总管把自己老爹都抬出来了,心知要糟。
陆九挥挥手,打断刚要说话的张锦,继续说道:
“还记得庆隆二十三年,咱们侯爷在北疆被那群蛮子围了两个多月。我们老哥儿几个都觉得那次可能要交代了。
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突围前,你爹曾去给侯爷磕头,说他这辈子浑浑噩噩,管不住性子,闯下泼天大祸,上有愧于朝廷,下对不住父母妻儿。
但侯爷仁义,没撒手不管你们娘俩,你爹是用命给你挣了一份前程,你却如此胡闹。”
张锦站得笔直,可垂下的双手紧紧攥住。
站在一边的丁陌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张锦,
猿臂蜂腰,古铜色的皮肤,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好一个少年郎。只不过,脸上隐约有三条赤线,自上而下,穿眉而过,似是胎记。
陆九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今晚这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起因是在那柳四身上,但是过错在你。
得亏是一场闹剧,即使侯爷知道了也是一笑了之,但咱们可不能这样没脸没皮。明儿个一早,就回家去吧,侯府容不下你了。”
陆九说完这话,张锦身子一晃。
张锦生于军户,自是知道这辈子都是当兵的命了。能进侯府成为家将,对这些军户出身的张锦来说就是莫大的机缘,可谁想自己一时胡闹却毁了前程。
日夜操练为的就是博个出头之日,陆九只说让张锦销了自身的军籍,可没说销那军户。就是说张锦以后有了儿子,仍然得进军营,可是再想出头,千难万难。
丁陌揣着袖子,站在一边旁观,觉得陆九处理得合情合理。
作为侯府亲卫,岂能如此儿戏。虽说没出什么大的纰漏,但陆九这样做任谁也无话可说。
张锦心如死灰,刚要离去。就听一旁的丁陌突然说道:
“且慢。陆总管,小子唐突说一句,这事儿先缓缓,等明日我见了侯爷再定好不好。”
陆九心里纳闷,这说到底也是侯府的家事。
虽然侯爷把丁陌当做自家子侄看待,但是刚来侯府第一天便要插手府里的事儿,这多少有点唐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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