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傻了。
他目光在明川和乌洛瑾身上来回打转,眼神从错愕到震惊再到揶揄,精彩万分。
大抵是他的表情太过生动,乌洛瑾抱着安宁从他身边走过时,安宁抬手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漫不经心道:“别愣着了,跟上。”
太子:“……”
他略显幽怨的咂了咂嘴,可转头看到身边的明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瞬间又忍不住乐了。
看来啊,有人比他更不爽呢~
……
进了屋,安宁懒懒的倚在软塌上,身上还盖着一方薄毯。
她目光缓缓扫过下首端坐的三人,继而落在太子身上:“说吧,怎么知道我身中寒蛊的?”
提及正事,太子瞬间收起了先前的跳脱,坐直了身子,满眼都是凝重:“皇姐可还记得羽林卫队正周阳?”
安宁微微颔首:“自然记得。”
太子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帕:“前日我的人来报,说周阳的妻子近来行为诡异,时常在深夜独自蹲在墙角焚烧东西,且神色慌张。
于是我便带着人与明川一起去到了周阳府中,他妻子见了我们,果然神色怪异,还趁我们不注意时,偷偷用树枝拨弄火堆灰烬,像是在掩盖什么要紧物件。”
他一边说,一边将锦帕往安宁眼前递了递,语气凝重:“她当时埋得就是这些细针状的干草,这草形态怪异,叶片细长如针,还带着淡淡的腥气,我在京都从未见过,便取了一撮,想着带去太医院让太医瞧瞧究竟。
皇姐,你看,就是这个。”
安宁垂眸盯着锦帕中的干草,眉头微蹙。
她对草木并不精通,只觉得这草质地干枯,颜色呈暗绿色,确实透着几分诡异,却认不出究竟是什么。
一旁的乌洛瑾眉头紧锁,眼底掠过一丝寒芒,沉声道:“这是引蛊草。”
“你认识?”安宁抬眸看向他,语气带着探究。
乌洛瑾轻点头,语气笃定:“此草只生长在北疆腹地的阴湿山谷中,是蛊术的关键之物,大部分蛊虫都需用它的汁液来喂养,催动蛊毒发作时,也需焚烧此草作为引。
想来你近日蛊毒频频发作,便是有人在暗中焚烧引蛊草的缘故。”
太子连连点头,附和道:“从周阳府中离开后,我第一时间就去寻了太医院院判,他辨认后,说的话与乌洛瑾一模一样,还说这引蛊草的气味能穿透墙体,哪怕相隔甚远,也能精准催动蛊虫。”
说着,他收起锦帕,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烧焦了大半的令牌:“皇姐,你再看看,这是不是你公主府的令牌?”
太子起身,快步上前,将那枚焦黑的令牌递到安宁手中。
她接过令牌,指腹摩挲着烧融的焦脆边缘,细细端详。
令牌虽被烟火熏得黢黑,边角也因高温微微扭曲,但中央錾刻的凤凰徽记却依旧清晰可辨。
凤尾分九羽,喙衔明珠,这是长公主府独有的徽记,整个大堰朝独一无二。
她眉梢微挑,抬眸看向太子:“这也是在周阳府上的灰烬里找到的?”
“正是!”太子重重点头,神色愈发凝重:“据我所知,皇姐你与周阳素无交集,他府上又怎会出现你公主府的令牌?此事定然蹊跷!”
安宁指尖收紧,拧眉陷入沉思。
原主的确丢过一次令牌,那还是在三个月之前。
那时,皇帝刚降下赐婚圣旨,将她指婚给齐云舟。
原主满心都是对大婚的憧憬,日日盼着能风风光光嫁入齐府。
为了让婚礼隆重体面,她特意将令牌交给齐府管家,让他凭着令牌,以长公主府的名义采买大婚所需的物件。
就是在那段时间,令牌丢了。
仔细想想,原主的畏寒症状,似乎也正是从令牌丢失后不久开始的 ,前两月正直炎炎夏日,原主都要盖着被子才能入睡。
念及至此,安宁缓缓开口:“这令牌,我曾给过齐府的管家,后来便丢了,现如今我手中这一块,还是新铸出来不久的。”
“齐府…”太子眸光一凝,语气瞬间沉了下来:“皇姐觉得,这寒蛊会是齐府下的吗?”
齐云舟厌恶原主的强取豪夺,这事在遍京都都不是秘密,所以太子的怀疑不无道理。
也正是因为安宁与齐云舟之间曾有过一段不算愉快的过往,所以很多时候,这案子涉及到需要来见安宁的事情时,太子和明川都会刻意避开齐云舟。
就像这一次,齐云舟完全不知安宁被人下了寒蛊一事。
但安宁并不认为,齐府有胆子敢害一朝长公主。
再者,齐云舟此人虽不解风情,但却是出了名的忠义两全,他定然不会做私通北疆、以蛊毒害人这种卑劣之事。
安宁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不会,此事定是另有隐情。”
太子沉默片刻,眉宇间染上一丝罕见的戾气,拳头不自觉攥紧:“话虽如此,但该查还是要查,关乎皇姐你的安危,此事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
齐府那边,我会让人暗中彻查,务必找出令牌遗失的真相!”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沉了几分:“齐府的事,之后再议,咱们言归正传。”
说着,他看向明川:“除了引蛊草和令牌,明川还在周阳府上发现了一个锦盒。”
明川当即将袖中一直放着的锦盒拿了出来。
锦盒不过掌心大小,盒身纹饰繁复精巧,刻着北疆王庭独有的雪狼图腾,一看便知是御用之物。
他抬手掀开盒盖,将其递到安宁眼前:“主子请看。”
锦盒之内,卧着一只通体泛着幽蓝光泽的小虫子,身形纤细如丝,此刻一动不动,像是早已没了生机。
安宁眉心紧紧蹙起,眼底掠过一丝嫌恶与不适:“这是什么?”
“回主子,这正是寒蛊的成虫。” 明川见她难受,立刻合上了盖子:“此蛊成虫离体后便失了毒性,已无用处,但能凭此物断定,暗中之人确是在用寒蛊作祟。”
安宁瞳孔微微收缩。
一想到自己体内有这么个阴邪的小虫子,她便觉一阵恶心反胃,浑身都不自在。
她挥了挥手,示意明川将虫子拿开:“那你们是怎么断定,我中了寒蛊的?”
明川眼神闪烁了一下。
那日他为主子暖脚时,就发现了主子的脚,冰的不正常。
但如此辛秘之事,他总不能当着太子和乌洛瑾的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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