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陈雪带着一身疲惫与风尘,还有几个沉甸甸的袋子侧身挤了进来。她反手锁好门,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仿佛从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重返人间。“杨师傅,东西差不多都齐了。”她将袋子放在客厅角落的桌子上,声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轻快,但更多的还是难以掩饰的倦意。
杨帆从调息中睁开眼,目光扫过那些袋子,微微颔首:“辛苦你了。”他能想象到,在一个上午凑齐这些东西,对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来说是何等不易。陈雪将物品一一取出,略显兴奋地介绍着,尤其是那套五帝钱和那截黑乎乎的雷击木,详细说了挑选的过程和感受。
杨帆仔细查看着每一样东西,手指轻轻拂过五帝钱冰凉的表面,感受着其内蕴的沉静气韵;又拿起那截雷击木,指尖传来的微弱麻刺感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很好,都是真品,品质上乘。”他难得地给出了肯定,“尤其是这块雷击木,虽雷罡之气流失不少,但底子犹在,颇为难得。你的灵觉确实比常人敏锐。”
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陈雪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一天的奔波劳累似乎都值得了。然而,杨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开始制作法器。过程不能被打扰,你且在旁守护,非生死攸关之事,切勿惊动我。”“现在?”陈雪看了一眼杨帆依旧苍白的脸色和包扎着的左肩,担忧道,“您的伤…”“无妨,撑得住。”杨帆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时间不等人,对方不会给他们慢慢养伤的机会。
他让陈雪将桌子清理干净,又让她打来一盆清水。自己则净手焚香——用的正是新买来的上好檀香。青烟袅袅升起,笔直而凝练,渐渐驱散了房间内原有的沉闷气息,带来一丝宁静肃穆的氛围。杨帆屏息凝神,在桌前端坐片刻,将自身状态调整到目前所能达到的最佳。然后,他首先拿起了那套大五帝钱和一卷特制的红丝线。
制作法器的过程,远非简单的手工活,而是精气神与材料的深度融合,是以自身修为“点化”凡物的过程。
只见杨帆手指如穿花蝴蝶,以一种独特的韵律和顺序,将五枚铜钱用红丝线依次串起。每串入一枚,他口中便低诵一句对应的真言,指尖有微不可察的青光一闪而逝,注入铜钱之中。五枚铜钱轻微震颤,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彼此之间的气机开始勾连流转。《道德经》云:“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他此刻做的,便是以自身中正平和的道家真气为引,激发五帝钱本身蕴含的王朝气运与万民信念,调和五行,使其成为一个和谐而强大的整体。
陈雪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肉眼虽看不到能量的流动,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串原本只是古朴的铜钱,在杨帆手中仿佛渐渐“活”了过来,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安的力量感。然而,这过程对此刻的杨帆来说负荷极大。他额头迅速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左肩的伤口处,隐隐有黑气躁动,似乎被其运转的真气所激惹。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终于,当最后一枚铜钱固定好,整个五帝钱串青光一闪,随即内敛,变得朴实无华,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息。一柄简易却灵性初成的“五行法剑”已然成型。
杨帆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将法剑放在一旁,闭目调息了足足一刻钟,才勉强压下了翻腾的气血和肩头的刺痛。
接下来,是处理那截雷击木。他取过一柄小巧却锋利的刻刀,凝神观察木头的纹理和雷击的走向。随后,刻刀落下,不是胡乱雕刻,而是顺着木材本身的“气脉”行走,每一刀都蕴含着他对《道德经》符箓之道的理解,以及自身残存真气的灌注。
木屑纷飞,淡淡的焦糊清香弥漫开来。杨帆的动作时而迅疾如电,时而缓慢如蜗牛。他在雷击木上刻录的不是普通图案,而是一个个微缩的、蕴含破煞诛邪之意的雷纹符咒!
这个过程比编织五帝钱剑更加耗费心神。刻刀仿佛不是在雕刻木头,而是在切割坚硬的金石。杨帆的手臂微微颤抖,汗珠不断从下巴滴落,打湿了衣襟。他的嘴唇紧紧抿着,显然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消耗。
陈雪看得心惊肉跳,手心里全是汗,恨不得上前帮忙,却又深知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帆近乎自虐般地压榨着自己。终于,当最后一个符咒完成,整块雷击木猛地爆起一团细小的电火花,发出“噼啪”轻响,其上符文依次亮起微光,旋即隐没。一股至阳至刚、专克邪祟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让一旁的陈雪都感到精神一振。
杨帆却猛地咳嗽起来,用白巾捂住嘴,拿开时,巾上赫然带着一丝血迹!“杨师傅!”陈雪惊呼出声。“没事…真气反噬,淤血而已。”杨帆摆摆手,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神却异常明亮。他成功制作出了三块“雷击破煞符牌”,威力远超寻常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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