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杨凡几乎将全部时间都投入到了疗伤之中。白天,他帮着老张头处理些杂活,或是坐在礁石上,看似观海,实则心神沉入体内,不断尝试更精妙地控制地元石胎本源的输出,以及对抗黑色玉佩那如影随形的吸力。夜晚,则是雷打不动的三次本源引动,每一次都竭尽全力,力求将那精纯的戊土能量最大化地用于修复自身。
效果是显着的。他体内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短短三四日,便从练气四层恢复到了练气五层,并且因为根基是练气九层巅峰,灵力的精纯度和总量远超寻常练气五层修士。经脉的坚韧程度也大幅提升,隐痛基本消失,只剩下一些最深处的暗伤还需水磨工夫。戊土真罡壮大了一圈,虽远未恢复到全盛时期,但已能覆盖手掌薄薄一层,施展“撼山击”时,威力也初显端倪。
然而,代价也同样巨大。地元石胎在他的感知中,那浑厚苍茫的气息明显黯淡了一分。每次引动本源时,都需要耗费大量心神去精确控制,与黑色玉佩的“拉锯”更是让他神识疲惫。他知道,这种透支性的恢复不可持久,必须在石胎本源耗尽前,找到安全的落脚点和后续资源。
老张头出海越发谨慎,回来得也早,每次都会带回些关于黑蛇坞船只动向的消息。它们并未靠近渔村,却像幽灵般在附近海域游弋,显然是在监视,或者等待什么。
“今天又看到了,两条船,比前几天更近了些。”老张头将渔网挂好,声音低沉,“村里有人去附近小岛拾贝,也被他们盘问了,问有没有见过生面孔的修士。”
杨凡擦拭着墨霜剑的手微微一顿。剑身依旧黯淡,灵性沉寂,但在他这些日子以自身温养和一丝微不可察的戊土本源浸润下,那点白霜纹路似乎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他将剑归鞘,平静道:“老丈,我明日便走。”
老张头身体一震,看向他:“你的伤……”
“已无大碍,足以自保。”杨凡打断他,语气肯定。他不能再等了。黑蛇坞的耐心显然有限,继续留在这里,一旦冲突爆发,势必会连累这处给了他喘息之机的渔村和眼前这位善良的老人。
老张头沉默良久,转身从床底摸出一个粗布包裹,塞到杨凡手里。“拿着,路上吃。”
杨凡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条烤得干硬的鱼干,还有一小袋糙米,甚至还有两个歪歪扭扭、用海草编织的水囊,里面灌满了淡水。东西简陋,却重逾千斤。
“老丈……”杨凡喉咙有些发堵。
“别说了,”老张头摆摆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出门在外,不容易。以后……若有机会,回来看看。”
杨凡重重点头,将包裹仔细收好。这份情,他记下了。
是夜,月隐星稀,海风带着凉意。杨凡没有再进行例行的修炼,而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他清点了一下自己所剩无几的家当:三百多块中品灵石是最后的底牌,绝不能轻易动用;符箓还有不少,但攻击性的火弹符居多,强力的金罡剑符已耗尽;法器除了灵性无损的玄龟盾,其余皆受损严重,厚土碑和墨霜剑勉强能用,但威力十不存一。
唯一的利好是,他的修为恢复到了练气五层,戊土真罡初步复苏,加上远超同阶的神识本质和对敌经验,只要不碰上练气七层以上的修士,周旋逃生应该问题不大。
他的目标是百里外的“黑蛇坞”。这并非自投罗网,而是经过深思熟虑。首先,他需要了解周边海域的最新情况,尤其是千帆城那边的风声,黑蛇坞作为附近最大的修士聚集地,消息必然灵通。其次,他需要购置一些最基础的符纸、灵墨,至少要将手中的流沙符、厚土符补充一些,玄水罩符也可尝试绘制几张以备不时之需。最后,也是最冒险的一点,他打算在黑蛇坞寻找修复厚土碑和墨霜剑的线索,哪怕只是找到一些合适的材料也好。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隐匿身份,速战速决。
第二天拂晓,天色未明,海面笼罩着一层薄雾。杨凡换上了一套老张头给的、带着补丁但干净的粗布衣服,将自身气息压制在练气四层左右,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修为低微的海外散修。
“走了,老丈保重。”杨凡对着站在屋门口的老张头,郑重地拱了拱手。
“一路小心。”老张头挥了挥手,目送着那道身影融入晨雾,消失在礁石滩的尽头,久久没有动弹。
杨凡没有选择驾驭地行舟,那太显眼。他凭借恢复的体力和灵力,沿着海岸线低空飞掠,速度不快,却尽可能避开可能存在的视线。他不敢肯定黑蛇坞是否在陆地上也布置了眼线。
一路上,他遇到了一些出海或是赶海的村民,皆低头避开,不做任何交流。越是靠近黑蛇坞方向,遇到的修士气息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多行色匆匆,修为在练气三四层徘徊,偶尔有一两个练气中期的,也是气息驳杂,显然是挣扎在底层的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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