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舰在海上行驶了一日一夜,厉飞雨始终站在船头,没和女修们多说一句话。绿裙女子名叫苏清瑶,是妙音门的内门弟子,她看出厉飞雨似乎不愿与人亲近,却还是鼓起勇气走过去,躬身行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苏清瑶,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日后妙音门定当报答!”
厉飞雨回头看了她一眼,苏清瑶虽衣衫破旧,却难掩清丽的容貌,只是眉宇间的伤痕与疲惫,让她显得格外脆弱。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厉飞雨。不必报答,我只是顺路。” 他不想和她们有过多牵扯 —— 他是修炼托天魔功的 “魔修”,手上沾满鲜血,和这些正道女修走得太近,对谁都没好处。
苏清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厉飞雨冰冷的眼神制止。她只好退回去,和师妹们一起坐在甲板角落,默默疗伤。厉飞雨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心里却翻江倒海:他本该直接离开,将这些女修留在金岩岛附近的坊市,可看到她们的惨状,他却不由自主地将她们带上了船;他本该像对待其他敌人一样冷酷,可刚才在房间里,看到光头修士踹向苏清瑶时,他的杀意却比平时更盛。
“我到底在做什么?” 厉飞雨摸了摸胸口的银科玉符,玉符微微发烫,像是在嘲笑他的 “心软”。蛮胡子说过,魔修要斩断七情六欲,才能在托天魔功上走得更远;海鲨帮的围杀让他明白,仁慈只会丧命。可为什么,看到这些女修的绝望,他还是无法袖手旁观?
他想起了破浪号上的阿珠,想起了她缝补帆布时认真的模样;想起了老张递来的干饼,带着海风的咸味;想起了周老大的酒壶,温热的酒液驱散了夜晚的寒冷。那些日子的温情,像一颗种子,埋在他心底,哪怕被 “魔性” 覆盖,却依旧没有枯萎。
“不能带她们去坊市。” 厉飞雨心里有了决定,“海鲨帮在坊市有眼线,她们去了只会再遭不测。” 他从储物袋里掏出外海地图,仔细翻阅,最终找到了一处名为 “迷雾岛” 的岛屿 —— 地图上标注着,这座岛常年被浓雾笼罩,有天然的隐匿阵法,岛上还有灵泉,适合疗伤,且远离任何势力的范围。
船舰朝着迷雾岛驶去,越靠近岛屿,雾气越浓,能见度不足一丈。厉飞雨运转灵力,勉强看清航线,将船舰停在岛屿岸边的浅滩上。他率先跳下船,挥手示意女修们跟上:“这里很隐蔽,暂时安全。岛上有灵泉,你们可以在这里疗伤,等恢复后,再想办法返回妙音门。”
五名女修跟着他走进迷雾,走了约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一处清澈的灵泉,泉边有几间废弃的石屋,显然以前有人在此居住过。苏清瑶看着灵泉,又看了看厉飞雨,眼眶微红:“前辈…… 您不和我们一起留下吗?”
厉飞雨摇了摇头,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万下品灵石、十瓶疗伤丹、一张简易的防御阵纹图,还有五把筑基期的法器长剑,放在石屋前的石桌上:“这些足够你们疗伤和自保。阵纹图按上面的方法布置,能挡住金丹初期修士的攻击。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想走,却被苏清瑶叫住:“前辈!您…… 您是不是觉得我们是累赘?” 她看着厉飞雨浑身的煞气,又想起他刚才血洗金岩岛的狠厉,小声道,“前辈若有难处,我们可以…… 可以帮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炼制丹药、弹奏‘清心曲’帮您稳定心神……”
厉飞雨脚步一顿,心里更纠结了。他回头看了看苏清瑶,又看了看另外四个眼神空洞的女修,沉默片刻,才道:“不必。你们好好疗伤,别再轻易相信外人。” 他说完,不再停留,纵身跃入迷雾,很快就消失在女修们的视线中。
登上飞舟后,厉飞雨靠在船舷上,望着远处被浓雾笼罩的岛屿,眉头紧锁。他掏出庚金虎魄刀,看着刀身上自己的倒影 —— 倒影中的男人眼神冰冷,周身煞气缭绕,怎么看都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魔修。“我师傅是魔修啊,我特么的也是修魔功的……” 他喃喃自语,“干嘛要救人?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可脑海里,却不断闪过苏清瑶她们绝望的眼神,闪过光头修士施暴的场景,闪过破浪号上的温情。他握紧拳头,一拳砸在船舷上,将玄铁船板砸出一个深坑:“罢了!救都救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运转托天魔功,将内心的纠结压下去,体表的魔纹再次亮起,眼神重新变得冰冷。
飞舟调转方向,朝着外海灵晶矿脉的方向驶去。厉飞雨知道,他不能再被这些 “琐事” 牵绊,修炼、变强、报海鲨帮的总账、为二十年后的虚天殿做准备,才是他该做的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层冰冷的 “魔性” 之下,那颗被红尘温暖过的心,还没完全泯灭。
厉飞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浓雾中后,苏清瑶才缓缓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上的防御阵纹图 —— 图纸边缘还留着淡淡的火痕,显然是厉飞雨之前用涅盘火仓促裁剪时留下的。灵云怯生生地走过来,攥着苏清瑶的衣角:“师姐,那位厉前辈…… 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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