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尴尬地挠着后脑勺的样子。
女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种话……。
“那是什么意思。你……你不能问我那种问题啊。”
“嗯?”
颤抖的肩膀上,泪水最终落下。
“你应该骂我啊……骂我是个没用的女人。骂都是因为我。应该那么说啊。为什么……为什么要问那种问题?”
“你现在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骂人。你有那种癖好吗?”
“我……”
“啊,别哭了,快回答我问的。真是急死人了。”
仇杨天忍不住心烦意乱,打断了女人的话。
然后再次向女人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你还恨我吗?”
“……”
手腕仍然被抓住。
在这种情况下,明明有堆积如山的问题要问,他却从一开始就只问这种问题。
本该倾泻怨恨都不够的时候。
本该咒骂打死都不够的时候。
竟然只问那个。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人。
仇杨天的眼睛一如往常。
就像女人那么想看到的眼睛一样。
看着仇杨天眼睛的女人,终于说出了答案。
“没有……。”
或许是因为压抑着说出来的话。
发音有些含糊不清,带着颤抖。
但这不是谎言。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道。
不,那时候也许很讨厌。
会讨厌的。
初次见面是那样,怎么会喜欢呢。
但至少。
女人直到死去的那一刻,看着他心中所怀的感情,肯定与憎恨不同。
“不讨厌……不讨厌。”
用颤抖的声音说出的话。
听到这话的仇杨天松开了抓住手腕的力气。
“太好了。”
然后笑了。
好不容易第一次问出的话是那个。
就因为听到了那样的回答,他笑了。
那一瞬间的笑容,让女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
脑海中浮现出许多话。
想抱他。
看着他,记忆浮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他的瞬间。
不是抱着流血濒死的他身体的那一天。
也不是回想起那个,抱着冰冷的身体哭泣的那个时候。
而是现在,想抱他。
有资格抱吗?
没有。自己没有那样的资格。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现在也想抱他一次。
明知道很自私,但还是想。
女人如着魔般地动了起来。
仇杨天正对女人的举动感到疑惑,就在这时。
“……差不多得了,不来帮帮忙吗?”
停顿。
身后传来了声音。
“看戏虽然也挺有意思,但这边有点急事。”
仇杨天转过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只见裴义真正大汗淋漓。
“嗯?”
“……啊。”
两人都完全忘了这件事。
咯吱。
弥漫的烟雾,以及烟雾中心的红色棺材。
不详的棺材被打开,有人小心翼翼地起身。
咔嚓。
每次做出微小的动作,骨头都会发出声响。
从棺材里起身的人,似乎对自己的身体还不熟悉,重复了几次动作。
咔嚓 咔嚓。
每次都会传来的声音,随着动作的重复而减少。
直到最后听不到声音的时候。
人物穿过烟雾,从棺材里出来,迈开了脚步。
舞姬确认后,急忙上前跪下。
“……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舞姬的话,那人环顾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回答道。
“虽然是副微不足道的肉身,但这已经足够了。”
“对不起。”
“你没必要道歉,反正能让我满意的肉身只有一个。”
咯咯。
那人发出笑声。
直到烟雾完全散去,才能看清声音的主人。
那人梳理着头发,检查着自己的身体,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是张善延。
不,不是。
他不是张善延。
只是戴着面具罢了,他绝不是那种不开化的存在。
张善延的眼睛哪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他的一侧脸颊,像是爬行动物的皮肤一样,还残留着凹凸不平的痕迹。
他自己也知道似的,用手轻轻抚摸着脸颊,残留的痕迹就消失了。
眼睛也反复地眨了几下。
于是,又变回了张善延的眼睛。
之后,他问舞姬。
“舞姬。”
“是……”
“我让你传的话,传到了吗?”
“是的。已经提前告诉方丈和盟主了。”
唰。
张善延,不,血魔,慢慢地走出来,穿上舞姬事先准备好的衣服。
“好久没自己走路了,真是感慨万千啊。”
他开心地浮现出笑容。
多少年了呢?
大概至少有几百年了吧。
感觉时间并没有流逝多久。
不,也许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在意时间的流逝,所以才更没有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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