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记忆。
称之为回忆,她不敢那样做,所以她只称之为记忆。
那是月圆之夜。
其他人渐渐不再关心自己掉到这里多久了。
唯独她,记住了每一天。
本来就只能这样,她过目不忘。
时间的流逝也只能记住。
两年多一点。
这是她在这个被称为魔境的地方生活的时间。
天空是红色的。
升起的月亮也同样是不祥的颜色。因为昼夜的天空都一样,她必须通过看月亮来判断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
真是个不祥的世界。
那是她坐在岩石上看着天空时想到的。
毫无色彩。枯死的古树和大地都干枯了,生机全无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怎能不祥呢?
“哈啊。”
她吐出与红色世界不同的白色气息,常常会想。
这个看似不祥的世界,为何会让人感到悲伤呢?
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里有什么不同的东西呢?
有什么东西扭曲了。
她本能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有问题,
却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感到很困惑。
[...]
睁开眼睛,面对月亮。
是错觉吗?
她总是感觉,那升起的红月仿佛在对自己说话。
要回答吗?说什么?要打招呼吗?
她想了很久。
但她终究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
“总算找到你了。”
她所坐的山坡下传来一个声音。
如今魔境中的武者大多使用传音。
像这样用声音说出来的没几个。
更何况用这种凶狠的声音对她说话的,更是绝无仅有。
黑色的头发。
以及相同的黑眸,眼底深处泛着一丝红光。
一个穿着破烂、沾满灰尘的红色武服,长相凶恶的青年。
“……”
他是她最讨厌的男人。
她俯视着那双凶狠的眼睛,说道。
“我不是说过,发出声音很危险吗?”
她是传音。
“这疯子,在耍我吗?”
他是声音。
“你以为谁不想做就不做吗?”
“那就请你努力啊。”
“你有时会说些狗屁不通的话。今天尤其如此。”
男人带着嘲讽的意味,扬起嘴角。
看到他的表情,她难得地皱起了眉头。
独一无二。
对她这个总是保持面无表情,将情绪波动降到最低的人来说。
他就像唯一的污点。只要一见面,就能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这卑贱的杂碎算什么?竟敢把这种肮脏的东西凑过来!
小时候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
这也最终成了她拿起剑的原因。
虽然那个无能的男人大概不记得了。
“总之,有什么事……?”
“搞什么啊。交班时间到了我才过来啊。”
男人使劲咂了咂舌,环顾四周,然后不耐烦地对她说。
“我上次就跟你说了吧。要是站岗就在营房附近待着,别嫌麻烦往山上跑。”
“……在高处警戒更有效率。”
“那是对你来说吧。我可嫌爬上爬下麻烦啊?”
“那种时候不是说过让你点火吗?我会看情况下去的。”
“……”
男人听了她的话,皱着眉头转过头。
这是他不知何时说过的话。
她的境界,在高处警戒反而更有效率。
因此,她常常找比其他人聚集的营房更高的地方安营扎寨。
而这个男人,是她之后站岗的。
明明说过如果在营房那边点火,他就会看情况下去的。
这个男人却经常爬山过来和她搭话。
无法理解。
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感才对。
她轻轻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抛开,然后察看山坡下。
“……你那吵闹的朋友也一起来了呢。”
她看到了另一个爬上来的男人。
他与他的绰号不同,是个吵闹的男人。
动不动就凑过来搭话,还劝她和她不喜欢的人搭话。
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人。
当然,比眼前这个凶悍的男人好一百倍。
“啊,原来你在这儿啊?”
他就是人称战龙的男人。
“走的时候一起走嘛?”
“这疯子说什么呢。你不是我下一班吗?”
“一起聊聊天什么的不是很好吗。火焰你也不会无聊。”
“然后你轮班的时候我也不会睡着?”
“…嘿嘿。”
“嘿你妈个逼的嘿……还不滚?”
看着真是让人叹气的一段对话。这我无法理解。
虽然认为人类都尊严,价值平等。
但矛盾的是,却认为并非所有人都等级相同。
这并非因为她自己是伟大的剑尊的后人。
也并非考虑四大世家九派一帮之类的名门望族血统。
那个男人是个扭曲的人。
不仅人品中没有一点温顺之处。
还经常不分对手实力地露出獠牙。
要说起来,这和魔物有什么区别。简直让人产生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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