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储藏室内传出的声音,沙哑、虚弱,却带着一种在绝境中磨砺出的警惕与坚韧,如同受伤的孤狼,在黑暗中呲出獠牙。
林凡心中微动,这声音并非完全陌生。他收敛气息,以神识包裹着一缕精纯的月华灵力(模拟月灵儿的气息特征),如同最轻柔的羽毛,触碰在门扉的符文节点上,同时压低声音回应:“月隐所属,破云梭来援。门外安全,请开门。”
他没有直接报出姓名,在情况未明前,保持必要的谨慎。
门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某种确认。随即,门上的防御符文光芒微微流转,厚重的金属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向内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混杂着血腥、药味和沉闷气息的热浪从门内涌出。
林凡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滑入室内,身后的门立刻无声关闭,符文重新亮起。
储藏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几块镶嵌在墙角的月光石散发着惨淡的光芒。空间不大,约莫十丈见方,原本堆积的物资箱被挪到了角落,腾出的空地上,或坐或躺着七八道身影。
这些人个个带伤,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有的断臂处只用简陋的布条包扎,渗着暗红的血渍;有的脸色乌青,显然是中了幽冥死气的侵蚀;还有的昏迷不醒,只有微弱的胸膛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疲惫的气息。
唯一还能勉强站立的,是靠在门边的一名中年修士。他左臂齐肩而断,伤口处缠绕着散发着药香的灵布,脸色苍白如纸,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正死死地盯着刚刚进来的林凡。他正是此前发声之人,也是这座“望陨堡”的驻守执事——筑基后期巅峰的云烈!林凡在隐月港曾有过一面之缘。
“云烈执事?”林凡认出了对方,散去伪装,显露出本来面容和气息。他此刻虽然经过伪装,但筑基后期巅峰的修为和那股独特的混沌意蕴是做不了假的。
“林……林凡?”云烈执事看到林凡的面容,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但警惕并未完全消失,“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港内派援军来了?”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是激动,也是伤势带来的虚弱。
“云瑶长老派我们前来探查碎星海异动,并联络前哨站。”林凡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室内惨状,心中一沉,“这里……发生了什么?”
听到“云瑶长老”和确切的来意,云烈执事最后的戒备终于放下,紧绷的精神一松,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林凡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
“完了……望陨堡……完了……”云烈执事靠在墙壁上,眼中充满了悲愤与绝望,声音哽咽,“三天前……毫无征兆……三艘幽冥教的‘蚀骨舰’突然跃迁出现,发动突袭……带队的是……是一名假丹中期的幽冥护法!”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起那场噩梦般的战斗。
幽冥教的攻击猛烈而精准,首先瘫痪了外围的预警和防御阵法,然后集中火力摧毁了主要防御塔楼。堡内驻守的二十余名弟子拼死抵抗,但实力差距悬殊。那名假丹护法亲自出手,幽冥死气滔天,轻易击杀了堡内另一名筑基后期的副执事,并重创了云烈。
“他们……他们不是为了占领……”云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们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攻破主堡后,直接冲进了‘星枢观测室’和‘档案库’,抢走或是毁掉了所有近期关于碎星海深处,特别是‘寂灭之眼’区域的监测记录和星图!然后……然后就开始抓捕活着的弟子!”
“抓捕?”林凡眉头紧锁。
“对!他们不杀俘虏,而是用一种黑色的、布满符文的锁链将人捆住,强行抽取生机和魂力!我……我拼着自爆本命法器,才带着这几个重伤的弟兄,躲进了这间有独立阵法的储藏室……外面……外面的弟兄们……恐怕都……”云烈说不下去了,虎目含泪。
林凡的心沉到了谷底。幽冥教袭击前哨站,目的明确:销毁月隐一脉对“寂灭之眼”的监控数据,并抓捕修士作为“祭品”!这印证了他们从据点获得的情报!
“你们躲在这里,他们没发现?”林凡问道。
“这间储藏室的防御阵是云瑶长老亲手布置的‘小须弥阵’,能隔绝内外气息和部分探测。他们可能以为我们都死光了,或者……急着运送‘祭品’回去,没时间仔细搜查。”云烈喘着气说道,“但我们撑不了多久了……丹药快用完了,伤势在恶化……通讯法阵也被破坏,只能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
林凡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疗伤丹药和清水,分发给幸存者。他检查了一下众人的伤势,大多是被幽冥死气侵蚀和物理创伤,云烈执事的断臂伤势最重,但性命无碍。
“林师兄……港内……真的只派了你们一艘破云梭来吗?”一名伤势稍轻的年轻弟子,吞下丹药后,带着希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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