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粘稠的沥青,堵住我的喉咙,灌满我的胸腔。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碎裂的屏幕,短信那行猩红的字还在灼烧我的视网膜:[顾霆琛今晚必死。]
“砰!” 围墙外那声沉闷恐怖的撞击余音,仿佛还在耳边震荡!警报尖锐的嘶鸣像无数根针扎进太阳穴!
别墅瞬间炸开了锅! 刺耳的警报声还没停歇,沉重的脚步声已经从四面八方涌向一楼大厅!保镖们急促的呼喝、对讲机滋啦的电流声、佣人惊慌的低语…混乱的声浪撞在冰冷华丽的墙壁上,嗡嗡作响。
我像被无形的线操纵的木偶,猛地从冰冷的地砖上弹起来!顾不上膝盖的剧痛和脚踝撕扯般的钝感,跌跌撞撞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沉重得像要炸开! 双手死死抠住冰冷的玻璃,指甲刮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黑暗中,围墙外那片区域被几道刺目的车灯乱晃着照亮! 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混合着一种金属扭曲后的、令人作呕的腥气,隐隐约约飘了过来! 还有…一股淡淡的、汽油泄漏的刺鼻气味?!
“轰——!” 一声闷响! 不是撞击!是爆燃! 一团橘红色的火焰猛地窜起!瞬间吞噬了其中一辆车的轮廓!浓烟滚滚!
“啊——!” 楼下传来女佣失控的尖叫!
“顾总!顾总的车!” 一个保镖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都劈了叉!“快!B区围墙外!快救人!”
顾霆琛的车? 真的是他?!
短信…预言成真了?!
巨大的眩晕感灭顶而来!眼前景物剧烈晃动旋转!胃里翻江倒海,我死死捂住嘴,才没让那声恐惧的尖叫冲破喉咙!
就在这时—— “砰!”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管家陈伯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了进来!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眉头紧锁,眼神不再是冰冷的机器,而是翻滚着一种极度危险的、混杂着惊怒和难以置信的暗芒!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锁定了窗边狼狈不堪、摇摇欲坠的我。
“苏小姐!” 他的声音又急又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粗暴的命令,“立刻下楼!顾总出事了!”
心脏被这句话狠狠攥紧!窒息感再次袭来!
陈伯根本没有等我回应,他甚至没注意到我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和胸前干涸的酒渍。他几步上前,不是搀扶,而是像押送犯人一样,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走!” 他低喝一声,不由分说拽着我就往外拖!
我被他拖得踉跄,细高跟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几次打滑。脚踝传来钻心的剧痛,膝盖刚才摔破的地方摩擦着布料,火辣辣的疼。但这些痛楚,都被巨大的恐惧和混乱淹没了。
楼下大厅灯火通明,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留着寸头的保镖队长对着对讲机狂吼:“封锁现场!疏散无关人员!叫救护车!快!!” 年轻的女佣小梅缩在角落,脸色惨白,捂着嘴瑟瑟发抖。 几个男佣人慌乱地跑进跑出,拿着灭火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到极致的、令人窒息的硝烟味和汽油味,混合着佣人们身上淡淡的汗味和香薰残留的甜腻,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浑浊。
“上车!” 陈伯几乎是把我塞进了一辆黑色越野车的后座。他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声音像淬了冰:“去仁和医院!最快的速度!闯红灯算我的!”
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车子像离弦的箭,冲出巨大的雕花铁门,碾过刚才顾霆琛留下的冰冷尾气,一头扎进沉沉的夜色!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光。 车内死寂。 只有引擎的低吼和我自己粗重得不像话的喘息。
我蜷缩在冰冷的真皮座椅角落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黏腻的礼服布料。指尖死死抠着座椅边缘,试图汲取一丝真实的触感。
顾霆琛… 他死了吗? 那个短信…到底是谁发的?是预言还是…谋杀指令?!
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副驾驶的陈伯。 他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利刃。侧脸线条紧绷,下颌咬得死紧。他正拿着手机,飞快地发着信息,屏幕的光映着他眼底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寒光。
是他吗? 那张“滚”字纸条…天台的黑影…致命的短信…还有这场“意外”…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来,瞬间冻结了五脏六腑!
车子一个急刹!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几乎刺破耳膜!
仁和医院! 巨大的红色十字在夜幕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车子还没停稳,陈伯已经推门跳下!动作快得像猎豹!他根本顾不上我,大步流星冲向灯火通明的急诊大厅! 我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脚刚碰到冰冷的地面,脚踝的剧痛让我瞬间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跪倒!我死死咬着牙,拖着剧痛的腿,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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