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他冰冷刻薄的眼神,那句“别给我丢脸”,还有咖啡馆打工被发现时他那句“贪得无厌”! 每一个片段,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的自尊上!
我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虚幻的清醒。 不行…不能直接找他… 风险太大…
管家! 对,找管家陈伯!他是顾家的总管,也许…也许可以先预支一部分?只要先稳住医院…
这个念头给了我一丝微弱的希望。我像抓住救命稻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身体的颤抖,强迫自己挺直摇摇欲坠的脊背。昂贵的珍珠白连衣裙上,那片茶渍依旧刺眼,但我此刻已经顾不上了。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像奔赴刑场一样,走向别墅深处管家陈伯的办公室。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却吸不走那份无处不在的沉寂和压迫感。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
“进来。” 陈伯平板无波的声音传出。
我推开门。房间不大,布置得一丝不苟,文件柜整齐得像列队的士兵。陈伯正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戴着金丝眼镜,低头处理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扫视过来——从我微微凌乱的发髻,到惨白无血色的脸,再到裙摆上那片深褐色的、极其碍眼的茶渍,最后落在我因为紧张而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的手上。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有损观瞻的瑕疵。随即,目光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毫无波澜的审视。
“苏小姐,”他放下笔,声音如同精密的仪器,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有什么事吗?”
巨大的压力让我喉咙发紧。我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却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干涩: “陈…陈伯。” 我艰难地开口,向前挪了一小步,将手机屏幕解锁,把那条催款短信怯生生地递到他眼前,“我…我母亲在医院…情况不太好,需要…需要一笔新的治疗费…很急,医院说三天内必须缴清…”
我的手抖得厉害,屏幕上的字都在晃动。
陈伯的目光扫过那条短信,停留了几秒,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在看一份普通的采购清单。然后,他抬起眼,那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再次落在我脸上。
“苏小姐,”他的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带着公事公办的腔调,“关于您母亲的医疗费用,协议中有明确规定,覆盖的是基础治疗部分。新增的检查项目和进口药物,超出协议范围。”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知道!” 我急切地打断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几分,带着哭腔,“可是陈伯,我妈妈她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个药!医生说…医生说这是关键!求求您,能不能…能不能先帮我向顾先生申请预支一部分?我…我一定想办法还!或者…或者从我的生活费里扣!扣多少都行!”
巨大的恐惧让我语无伦次,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被我死死憋回去。不能哭!在这些人面前哭,只会让他们更轻蔑!
陈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失态的样子,沉默了几秒钟。那短暂的停顿,每一秒都像凌迟。
“苏小姐,”他终于开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像冰冷的铁锤砸下来,“顾氏的财务制度非常严格。任何款项的支出,尤其是超出预算和协议的部分,都必须经由顾先生本人签字批准。我没有这个权限。”
轰! 预支的希望,瞬间被这冰冷的话语彻底浇灭!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住。
“那…那顾先生他…” 我声音破碎不堪,像被砂纸磨过,“他在哪?我…我去找他签字…” 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陈伯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顾先生,”他清晰地说道,“在十分钟前,已经乘坐私人飞机前往纽约。处理一项紧急且高度机密的并购案。预计行程,三天。”
三天… 又是三天!
时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我的脖颈!三天后,就是医院缴费的最后期限!而顾霆琛,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了!三天!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最后一丝绝望的希冀。
“具体返程时间,”陈伯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我摇摇欲坠的样子,清晰地吐出几个字:“视谈判进展而定。无法确定。”
无法确定… 这四个字,像最后的判决,彻底将我打入深渊!
他走了! 在我母亲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走了! 去处理他那该死的、高度机密的并购案! 他甚至不知道,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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