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长老!”老猎头忍不住怒声反驳,“若非岩风,我们早就被那些怪物撕碎了!图腾柱也保不住!你这是恩将仇报!”
“老猎头!你糊涂!”鹰眼厉声道,“他的力量太过诡异!谁能保证他不会被那力量反噬?谁能保证那力量不会像噬灵之息一样,最终吞噬我们所有人?别忘了,他昨晚还在禁石洞!那洞可是用来隔绝危险存在的!”
“够了!”大长老山岩低喝一声,制止了争吵。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大萨满苍骨:“萨满大人,您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苍骨大萨满身上。
苍骨拄着骨杖,缓缓走到岩风面前。他浑浊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岩风,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直视他的灵魂。他手中的骨杖顶端,那颗兽晶再次散发出微弱的黄光,一股温和却带着探查意味的精神力扫向岩风。
岩风心中一凛,本能地想要抵抗,但身体和灵魂的虚弱让他无力阻止。他只能感觉到那股精神力如同水流般拂过他的身体,试图深入他的灵魂深处。
刹的力量蛰伏着,如同最深的阴影,将自身隐藏得极好,只流露出一种古老而内敛的沉寂感。
片刻之后,苍骨大萨满收回了精神力,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他的灵魂依旧被那股内敛而古老的力量盘踞,阴冷、深邃,难以测度,但其中确实蕴含着一丝守护的意志与昨夜相比,似乎更加凝练”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周围充满期待和恐惧的族人,最终落在那片被阴影裂隙撕裂后、空间依旧残留着细微扭曲波动的区域,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撕裂空间此等伟力,已非‘凶阶’乃至‘灾阶’所能解释”苍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恐涉‘古’之领域,甚至‘祖’”
“祖?!”大长老山岩和二长老鹰眼同时失声惊呼!周围的族人更是倒吸一口冷气!“祖”阶?那只是存在于传说和歌谣中的境界!是兽灵行者传承的源头,是足以开天辟地的存在!岩风的力量怎么可能?!
“然……”苍骨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凝重,“此力太过凶险,如同行走于深渊边缘,稍有不慎,反噬己身,亦或失控祸及苍生,昨夜禁石洞崩毁便是明证”
他看向岩风,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孩子,你的力量是恩赐,亦是诅咒,石爪部落恐难容此等变数”
岩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听懂了苍骨话语中的潜台词。他的力量太强,太诡异,也太危险。石爪部落敬畏他,感激他,但更恐惧他,无法掌控他。他们害怕他本身,就是下一个“噬灵灾劫”!
“萨满大人!您的意思是……”二长老鹰眼急切地问道。
苍骨没有直接回答,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那片被鲜血和死亡浸染的焦土,看向那些在废墟中哭泣、在尸体旁哀嚎的族人,看向那根虽然屹立、却沾染了血污和黑雾余烬的裂山巨猿图腾柱。
残阳如血,将断壁残垣和幸存者绝望的身影拉得老长。
“部落需要休养生息”苍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沉痛的决断,“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再经不起任何动荡”
他缓缓抬起骨杖,指向腐淤沼泽深处那翻腾的、如同巨大伤疤般的浓雾区域。
“噬灵之息并未根除,巢穴犹在,巨猿之影终将再临”
他收回目光,最终落在了岩风身上,那目光复杂难明,有探究,有忌惮,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许?
“石爪已非你久留之地”苍骨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宣判,在死寂的残阳下回荡,“带着你的力量和你的羁绊离开吧”
“去寻找你力量的源头,寻找对抗噬灵灾劫的答案”
“若你真为守护而生,那么你的战场在腐淤深处在那灾劫的源头”
“而非这满目疮痍的残垣断壁”
离开!
大萨满苍骨的话,如同冰冷的巨石,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让岩风离开石爪部落?!
幸存的族人们面面相觑,震惊、不解、茫然、甚至一时如释重负?复杂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萨满大人!这……”大长老山岩脸色一变,想要说什么。岩风的力量虽然诡异,但今日一战,他确实是部落的救星!而且,他展现出的对噬灵之息的克制,是部落目前最需要的!
“山岩长老……”苍骨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和深邃,“石爪需要的是休养,是稳定而非一个行走的、不可控的灾变之源,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和恐惧的源头”
他看向那些在恐惧和猜疑中瑟瑟发抖的族人,看向二长老鹰眼那依旧充满戒备的眼神。
“让他留下,今日的感激终将被明日的恐惧取代,猜忌、排斥、甚至内斗将再次撕裂这刚刚止血的部落……”
苍骨的话,如同冰冷的刀锋,剖开了血淋淋的现实。岩风的力量太强,太超出理解,与部落的传承格格不入。他的存在,对于刚刚遭受重创、急需稳定和团结的石爪部落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不安定因素。感激无法长久压制恐惧,尤其是在噬灵威胁依旧悬顶的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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