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嚎声撕裂风雪,山脊后幽绿的光点急速逼近,汇成一片流动的凶潮。饿疯了的狼群,嗅着血腥与新鲜肉味,疯了似的扑来。
石磊塌陷的左肩猛地一沉,断刀“断红尘”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横在李三笑侧前方,声音透着磐石般的沉:“哥!我顶左!”柱子则死死抱着丫丫缩进冰隙最深处,牙齿格格打颤:“叔…好多…好多狼…”
“省点力气嚎!”李三笑头也不回地低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冲在最前面的头狼。那畜生体型壮硕,比其他狼大了一圈,腥黄的涎水顺着森白獠牙滴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它后腿猛地蹬地,整个身体裹着腥风雪沫,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直扑李三笑面门!
腥风扑面!
李三笑不退反进!就在狼爪即将撕裂他脖颈的刹那,他塌陷的左肩诡异地一矮,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般向左前方倾倒!头狼势在必得的一扑擦着他翻飞的破衣襟落空!
“右边!”石磊的吼声几乎同时炸响。另一匹狡猾的灰狼趁着李三笑重心不稳,从侧翼悄无声息地扑向他的右肋!獠牙闪着寒光,目标正是他中毒青紫的胳膊!
李三笑似乎背后长了眼睛。倾倒的身体借着前冲的势头猛地拧转!那只沾满泥垢血痂、几乎没了知觉的右臂,竟像条毒鞭般迎着灰狼张开的血口甩了出去!不是硬碰,而是精准地砸向灰狼脆弱的鼻梁!
啪!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灰狼发出一声惨绝的呜咽,剧痛让它咬合的动作瞬间变形,獠牙只刮破了李三笑破烂的袖管。与此同时,李三笑借着甩臂的反作用力,身体彻底拧转过来,左手紧握的“断红尘”带着全身拧转的狠劲,由下至上,自灰狼柔软的腹部狠狠撩了上去!
嗤啦——!
开膛破肚的闷响!滚烫的狼血和腥臭的内脏碎片泼洒出来,淋了李三笑满头满脸。灰狼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便重重摔在雪地里抽搐。
头狼见同伴惨死,发出暴怒的嘶吼,再次扑上。石磊塌陷的左肩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如同蛮牛般狠狠撞向头狼的腰腹!塌陷的左肩骨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但他硬是用半边身子将头狼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断刀“断红尘”没有丝毫花哨,带着纯粹的狠厉,狠狠地劈向头狼的后腿关节!
咔嚓!
骨裂声刺耳!头狼惨嚎着扑倒。李三笑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狼血,腥气直冲脑门。他看准时机,布满冻疮的脚狠狠跺向头狼塌陷的腰脊!又是令人心悸的骨裂声!头狼彻底瘫软,唯有喉咙里滚动着不甘的嗬嗬声。
狼群被这血腥暴戾的瞬间反杀震慑住了,冲锋的势头猛地一滞,幽绿的狼眼里第一次出现了犹豫和恐惧。
“柱子!拖狗尸!堵洞口!”李三笑嘶哑的声音劈开风雪,不容置疑。他沾满狼血污秽的手指向冰隙入口处那头刚被杀死的灰狼尸体,“快!”
柱子如梦初醒,哆嗦着放下丫丫,连滚爬爬地冲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拖拽那沉重的狼尸。石磊塌陷的左肩颤抖着,再次握紧断刀,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徘徊不前的狼群,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挡在冰隙前。
李三笑则猛地转身,扑向那头被石磊劈断后腿、此刻正拖着残躯试图爬走的头狼。他布满冻疮的手死死揪住狼颈后粗糙的皮毛,另一只手的断刀“断红尘”没有丝毫犹豫,顺着脖颈的皮毛连接处,狠狠刺入,用力一剜!
嗤!
刀锋割裂皮肉的声音再次响起。温热的狼血喷溅,浓烈的腥臊味瞬间盖过了风雪的气息。李三笑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熟练。刀锋划过,双手并用,粗暴地撕扯、剥离那张还带着余温的狼皮。狼皮内侧粘连的暗红碎肉和脂肪,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
“哥…这是…”石磊瞥见他的动作,喉咙发紧。
“皮子厚!挡风!”李三笑头也不抬,声音嘶哑冰冷,手上动作不停。他将那张还滴着血的、带着浓烈腥气的狼皮,连同之前那张粗糙的狗皮,用力甩向柱子刚堵在冰隙入口的狼尸上,胡乱地盖住缝隙。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野兽的膻臊气,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外面徘徊的狼群骚动更甚,低吼着,却始终没有再扑上来。血腥味吸引了它们,但同伴瞬间惨死的暴戾和这浓郁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更让这些狡诈的野兽感到本能的畏惧。
风雪依旧呼啸,冰隙内的温度低得呵气成冰。柱子搂着丫丫,牙齿依旧在打颤,但看着外面幽绿的光点没有靠近,稍微松了口气。石磊塌陷的左肩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微微喘息,警惕地盯着外面。
李三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下。他沾满狼血污泥的手毫不在意地在同样污秽的衣襟上擦了擦,然后极其自然地探入怀中,隔着破布,死死攥住了心口的位置——蝶梦簪所在之处。那只手,在微微发抖。刚才搏杀时的狠戾仿佛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无法言说的孤寒。心口紧贴皮肉的地方,簪身传来的不再是灼烫,而是一种微弱却极其顽固的暖意,像寒夜里最后一点将熄未熄的炭火,微弱地抵御着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九幽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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