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劈柴的闷响戛然而止!他左手攥着“断红尘”刀柄,沾着木屑的鼻尖猛地抽动:“哥...有狗叫...好几只!”
李三笑正用断刀刮着狼腿骨上的焦肉屑,布满血污泥污的耳朵倏然竖起——风里裹来细微却密集的蹄声!不是野狗,是蹄铁踏石的脆响!还混着一股子铁锈混着劣质香烛的怪味!
“操...吃屎的都追到灶台边了!”李三笑沾着油腥的嘴角扯开,反手将手里刮肉的断刀狠狠扎进脚边土灶的裂缝里!新生的白发在炭粉下根根倒竖,“柱子!抱丫丫钻柴堆!当死耗子!敢喘气...老子把你塞灶眼当柴烧!”
柱子吓得一把搂紧丫丫,连滚带爬缩进窑洞角落那堆半湿的枯枝败叶里,瞬间没了声息。
石磊攥紧骨刀,塌陷的左肩下意识绷紧:“几个人?”
李三笑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窑洞中央那堆烧得正旺的灶火,又瞥向洞口被风吹得簌簌响的枯草垛,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磨刀石般的粗粝:“够炖一大锅...狗肉汤!”他话音未落,洞口光线猛地一暗!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堵住了窑口! 清一色洗得发白、袖口绣着小小“剑”字的青色劲装——正是茶棚里那两个修士的同门!领头的是个马脸汉子,腰间佩剑寒光闪闪,眼神如同淬毒的针,死死钉在李三笑额角那道糊着炭粉的疤上。
“白头佬...”马脸修士声音尖利,像指甲刮锅底,“秦师兄的悬赏令...可是贴满了北境三州!”他枯瘦的手指按上剑柄,“你是自己把脑袋拧下来...还是等爷爷们把你剁碎了喂妖狼?”
李三笑眼皮都没抬,布满冻疮裂口的手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灶膛里烧红的炭块:“脑袋?”他嗤笑一声,沾着油泥的指尖弹了弹自己太阳穴,“金贵着呢...一斤肉值一千金!”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扫过三人,“你们仨捆一块...够买老子一根脚毛不?”
“找死!”左侧一个矮胖修士怒喝,长剑呛啷出鞘半截!
李三笑沾着血污泥污的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爷爷请你们...吃顿热乎的!”话音未落,他插在土灶裂缝里的断刀猛地一撬!
咔嚓! 土灶本就松垮的结构瞬间崩裂!烧得通红的炭块混着滚烫的灰烬,如同爆开的火流星,劈头盖脸朝着堵在洞口的三名修士激射而去!
“啊!”矮胖修士首当其冲,滚烫的炭块砸在他拔剑的手背上,瞬间烫出焦糊的白烟!他惨嚎着捂手后退!
“散开!”马脸修士厉喝,身形急退,长剑舞成一团光幕格挡炭火!
火星四溅!浓烟弥漫!
机会! 李三笑炸雷般的吼声撕裂烟雾:“石娃!草垛!”
石磊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身体却先于脑子做出反应!塌陷的左肩带动腰身猛地一拧,攥着“断红尘”的左手不是劈砍,而是像之前撕裂树桩那样,用尽全身力气,将骨刀狠狠捅向窑洞侧面那个半人高的、早已干透的枯草垛!
噗嗤! 森白的刀锋如同烧红的铁钎捅进败絮!巨大的草垛被这凶狠一捅,竟轰然向着洞口方向倾倒!干燥的草叶如同雪崩般砸向刚躲开炭火袭击、立足未稳的三名修士!
“娘的!”马脸修士被劈头盖脸的枯草砸得眼前一黑,慌乱中挥剑乱斩!
几乎同时! 李三笑布满血污泥污的靴子狠狠踹在灶膛底部那堆被他刻意拢起的、烧得正旺的炭火余烬上!
呼——! 带着火星的热灰如同一道赤红的怒龙,精准无比地喷溅在倾倒的枯草堆上!
嗤啦——!!! 干燥的草叶瞬间被点燃!火苗如同贪婪的毒蛇,顺着草茎疯狂蔓延!眨眼间,半个窑洞口化作一片翻腾咆哮的火海!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呛人的浓烟,如同巨兽的吐息,狠狠撞向三名修士!
“咳咳咳...我的眼睛!” “退!快退出去!” 惨叫声被火焰的咆哮和浓烟呛咳淹没!
浓烟瞬间吞噬了整个窑洞,视线一片模糊,刺鼻的焦糊味直冲鼻腔!
柱子藏身的柴堆传来压抑的咳嗽。
“柱子!”李三笑嘶哑的吼声穿透浓烟,“拖丫丫!贴墙根爬!敢抬头...烟熏死你!”他话音未落,布满血污泥污的手已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正下意识想挥刀劈砍烟雾的石磊后脖颈!
“小子!”李三笑沾满烟灰的脸凑近,通红的眼睛在浓烟中亮得骇人,“劈烟有个鸟用!”他猛地将石磊往自己后背一甩!“趴稳了!老子后背...比棺材板还硬!”不给石磊任何反应时间,他反手拔出腰间那把森白的“断红尘”,刀尖指向前方被火焰和浓烟撕开的狭窄缝隙——
“冲!”
他沾满泥污的靴子狠狠蹬地,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片燃烧的、浓烟最炽烈的窑洞口,悍然撞了过去!后背瞬间承载了石磊全部的重量,新结的淡痂被拉扯得传来针扎似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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