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嗬嗬...”李三笑眼球暴突,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他双手拼命去撕扯缠绕脖颈的白发!指甲在脖颈皮肤上抠出道道血痕!可那湿滑冰冷的发丝像淬毒的蛇,反而越缠越紧!
“哥!!!”柱子看见李三笑双手死死掐着自己脖子翻倒,吓得魂飞魄散!他放下丫丫就要扑过去!
“别...别过来!”李三笑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警告,喉骨在白发缠绕下发出咯咯的呻吟!他在地上翻滚挣扎,泥浆沾满了全身,如同陷入沼泽的困兽!雨水疯狂冲刷着他痛苦扭曲的脸,新生的白发在翻滚中不断缠绕、收紧!
“为...为什么...”他喉咙里滚出绝望的低语,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苏小蛮白衣染血、扑向骨妖利爪的刹那残影...浮现出老酒鬼那只踩在“李三笑”血字上的脏脚...还有流民跪拜时卑微绝望的眼神...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名为“无能”与“罪责”的网,将他死死勒住!
“老子...不...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布满血丝的眼底翻涌着近乎癫狂的不甘!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刹那—— 轰——! 又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苍穹!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电光石火间!李三笑模糊的视线猛地捕捉到心口那半截蝶梦簪! 冰冷的簪身断口处,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淡金色蝶翼纹路倏然亮起!如同黑暗中骤然点燃的一点星火!
那光芒如此微弱,在狂暴的闪电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的穿透力!它并非灼热,而是一种如同冰雪初融般的、温柔的暖意!
这缕微弱的暖意,顺着紧贴心口的皮肤,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过他被绝望冰封的心湖。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缕暖意仿佛有生命般,沿着他湿透的白发向上延伸!所过之处,那死死缠绕脖颈的、如同毒蛇般的冰冷束缚感,竟如同被温暖的阳光照射到的寒冰,微微一滞!
就是这一滞! “呃!”李三笑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如同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借着这短暂的、千钧一发的松动,他用尽残存的力气,右手食指和中指狠狠插入脖颈白发缠绕的死结!
“开——!!!”他嘶哑的咆哮混着血沫喷出!双指如钩,狠狠向外一扯!
嗤啦! 几根坚韧的白发被硬生生扯断!脖颈上的致命绞索终于松开了足以呼吸的缝隙!
“咳!咳咳咳!”李三笑蜷缩在冰冷的泥浆里,如同一只被捞上岸的鱼,剧烈地呛咳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全身伤口剧痛,却贪婪地吞咽着带着雨水腥味的空气。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心口—— 那道蝶翼纹路的微光已经消失,簪身依旧冰冷如初。只有一股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如同投入深潭的小石子激起的涟漪,还在心口一圈圈荡漾。
柱子连滚带爬扑到他身边,声音哭得变了调:“哥!哥你咋了?!别吓我啊哥!”
丫丫也哭着扑过来,冰凉的小手胡乱拍打李三笑沾满泥水的白发:“叔!头发...头发咬脖子!坏头发!”她用尽力气,想把那些缠绕的发丝扯开。
李三笑剧烈喘息着,布满血污泥污的脸上,那双通红的眼睛缓缓抬起,望向礁石孤坟的方向。雨水冲刷着“妻苏小蛮”那几个暗红的字迹,血污在雨水中晕开,如同流淌的泪痕。
他沾满污泥和折断指甲血渍的右手,颤抖着抬起,没有去擦脸上的泥水,而是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抚向心口那半截冰冷的蝶梦簪。
粗糙的指尖触碰到簪身断口处。 冰冷的触感下,似乎还残留着那道蝶翼微光带来的、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温热余韵。
“操...”他布满血丝的眼底剧烈翻涌,喉咙里滚出嘶哑破碎的气音,混着雨水和血沫,“这点...暖和气...就想...抵债?”他沾着污泥的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不够...远远...不够...”他猛地扭头,喷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雨水,布满血污的脸上肌肉紧绷,对着柱子嘶吼: “嚎什么嚎!本大侠...死不了!”他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撑着泥泞的地面,极其艰难地坐起身。新生的白发湿淋淋地贴在额角、脸颊,有几缕断发还粘在脖颈的血痕上,狼狈不堪,却没了那股绝望的死气。
“柱子!”他声音嘶哑,命令道,“给老子...揪一把狗尾巴草!”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礁石孤坟旁在暴雨中瑟瑟发抖的几丛枯黄杂草。
柱子懵了:“狗...狗尾巴草?哥...这雨...”
“废什么话!”李三笑炸雷般的低吼吓得柱子一哆嗦,“快去!等老子自己爬过去揪...臭豆腐喂狗!”
柱子不敢再问,顶着暴雨连滚带爬冲到礁石旁,胡乱揪了一大把湿淋淋的狗尾巴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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