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李家坳的炊烟染成了淡金色,林渊刚把老周送回家,踏着薄暮往自己的木屋走。院门口那棵老槐树的叶子被晚风卷着打转,落在他脚边时,忽然瞥见树影里站着个人 —— 青布长衫的下摆沾着些草屑,手里攥着个半旧的瓷瓶,正是李大夫。
“李伯,您怎么在这儿?” 林渊加快脚步推开院门,木门 “吱呀” 一声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李大夫没应声,径直走进院子,目光扫过墙角那堆刚晒好的凝露草,又落在林渊泛白的指尖上 —— 方才救老周时,他调动寒气太急,指腹还凝着一层没散的薄霜。
“进屋说。” 李大夫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林渊见他眉头拧成个 “川” 字,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人让进屋里,点亮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灯光里,李大夫坐在桌边的木凳上,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令牌 —— 令牌边缘磕破了角,正面刻着 “青云” 二字,背面的云纹已经模糊,只是凑近了能闻到一丝淡淡的灵气。
“这是我当年在青云宗的外门令牌。” 李大夫摩挲着令牌上的裂痕,声音里添了些沧桑,“三十年前,我就是凭着这块令牌进的青云山,那时候总觉得凭着灵根,早晚能筑基…… 直到五年前,经脉被邪修所伤,才不得不退隐回来。”
林渊握着油灯的手顿了顿,他还是头一次听李大夫说起过往。以前只知道李大夫懂医术,却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您说的邪修,和这次青莽山的妖兽异动有关?” 林渊把油灯往桌边挪了挪,灯光照亮了李大夫眼底的凝重。
李大夫点了点头,从瓷瓶里倒出两粒褐色的丹药,放在林渊面前:“这是清灵丹,你昨天用《九渊诀》逼毒,寒气耗损太甚,今晚服下,免得留下隐患。” 他看着林渊接过丹药,才继续说,“你救老周那天,老周说看见个黑衣人操控毒瘴蜥 —— 那不是普通的山野邪修,是血影教的人。”
“血影教?” 林渊重复了一遍,这名字让他莫名觉得寒意,比黑风渊的阴寒更刺骨。
“苍澜域里最阴毒的邪修教派。” 李大夫的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击,节奏急促,“他们专靠吸食修士的灵力和生魂修炼,还能用法诀操控妖兽,手段狠辣得很。三十年前我在青云宗时,就跟着师门围剿过一次血影教的分舵,那时候他们就盯着青莽山的黑风渊,说底下藏着‘渊眼’,能引出上古灵力。”
林渊心里猛地一震,想起之前在黑风渊边缘摸到的冰纹,还有那本《九渊诀》—— 难不成这功法和所谓的 “渊眼” 有关?
“您是说,血影教现在还在找黑风渊的‘渊眼’?”
“不止找渊眼。” 李大夫抬眼看向林渊,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他们还在找一部功法 —— 我猜,就是你手里的《九渊诀》。”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林渊心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床板下的木盒,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您怎么知道……”
“《九渊诀》的口诀你念过两句,” 李大夫叹了口气,“‘引寒入体,凝渊为基’,这路子和血影教找的‘渊系功法’太像了。当年青云宗的古籍里提过,上古有部功法能操控黑风渊的阴寒之力,血影教这些年一直在找,说是能靠它打开渊眼,获得不死之力。”
林渊的呼吸顿了顿,他忽然想起父母的牌位 —— 三年前的山崩,不就是从黑风渊开始的吗?“李伯,您之前说…… 我爹娘当年劝村民别靠近黑风渊,他们是不是也发现了血影教的事?”
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李大夫的脸色暗了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三年前山崩前半个月,你爹来找过我。”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那天他浑身是泥,怀里揣着块碎石头 —— 就是从黑风渊边缘捡的,石头上有血影教的咒印。他说看见几个黑衣人在渊边挖东西,还抓了只青鳞蛇练咒,他想阻止,却被对方伤了胳膊。”
林渊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指甲掐进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他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些细节,原来爹娘不是单纯因为山崩失踪,是因为对抗血影教才……
“我让你爹别再去冒险,说我去联系青云宗的旧部。” 李大夫的声音有些发哑,“可他说‘渊边的邪气越来越重,再不管,李家坳就完了’。后来没过几天,就发生了山崩 —— 我去黑风渊边看过,那根本不是自然山崩,是有人用术法炸了山体,故意掩盖痕迹。”
“是血影教干的?” 林渊的声音带着颤,不是怕,是怒。那些操控妖兽的黑衣人,那些害了爹娘的邪修,原来一直都在。
“十有八九。” 李大夫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展开是张简易的地图,上面用墨笔圈着黑风渊周围的几处山谷,“这是我当年画的,血影教的人喜欢在阴气重的地方设坛。你以后去黑风渊探查,千万别靠近这几处 —— 他们的咒术能感应活人的气息,一旦被盯上,就算是筑基修士也难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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