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先是空洞,
然后像认出了木无悔他们,
可劲儿地往他们身后瞟,
嗓子眼儿跟破风箱似的,挤出句话:
“孙……孙宇呢?孙宇是没来?他还活着吗?”
木无悔没吭声,就用眼神冷冷的看着他。
旁边的王建国可憋不住火,啐了一口唾沫:
“我呸!你个老不死的还惦记你学生呢?
孙宇?早他娘让你害死了!
就你,启动了那缺德冒烟的祭坛,
召出来那条大白长虫,一口就把孙宇的脖子咬断了!
咔嚓一声,脑袋差点滚我脚面上!
那几个学生里,就陈璐命大,跟着杨叔他们回家了!”
周泽听后浑身猛地一抽搐,
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根本不信:
“胡……胡说八道!不可能!
那‘白娘娘’……那圣蛇受我周家香火,认我周家血脉!
我就没死,伤口也是刮擦才留下的。
它怎么可能伤我周家的人?!绝对不可能!”
“哟嗬?”
王建国气乐了,
“还‘圣蛇’?还‘周家血脉’?你吓疯了吧?那长虫六亲不认!”
“你懂个屁!”周泽听王建国这般挑衅,
突然激动起来,伤口挣开,血又往外渗,
他嘶嘶吸着冷气,眼神却带着一股偏执,
“孙宇……孙宇他是我儿子!
是我的种!他身上流着我周家的血!那圣蛇绝不会伤他!
”这话像颗小炸弹,把在场的人都噎了一下。
连后面警戒的清孽司队员都忍不住侧目。
木无悔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金哲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往前挪了半步,把木无悔稍稍挡在身后半侧。
周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像是回光返照,喘着粗气絮叨:
“小宇他妈……是我年轻时候的相好……后来阴差阳错没成。
等我知道小宇是我儿子的时候,他……他他妈查出来白血病了!
现代医学没辙!我只能带他来这儿!找老祖宗留下的法子,
找长生的希望!那血髓玉……那‘娘娘’的力量……能救他!一定能救他!”
他说着,老泪混着脸上的污垢流了下来,
可眼神里那点疯狂劲儿一点没少。
王建国听得直撇嘴,想再骂两句,被灰隼用眼神制止了。
木无悔却突然开口,声音不高,
直接戳破了周泽那点可怜的幻想:
“你亲眼看见白蛇不攻击孙宇了?”
周泽一愣,张着嘴,没立刻答上来。
木无悔不等他编,紧接着又问: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顾上管他死活?
你一心想的就是启动那祭坛,召唤你祖宗留下的‘宝贝’,
以为能凭血脉控住它,结果玩脱了,
把那没脑子的凶物招出来,
它可分不清哪个是你们周家的香火,见着活物就咬!
孙宇,就是被你这当爹的,亲手推上去的第一个祭品!”
周泽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嘴里喃喃:
“不……不是的……我是为了救他……圣蛇怎么会……是那大祭司!
对!是个姓宋的!我一进村子就去找他了,结果他竟然不是我的旁支,
但他什么都知道,我就接受了他给我的法子,
不,这不对!到底哪里不对劲?
他骗了我!他肯定在仪式里做了手脚!”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猛地抬头,眼神怨毒地看向祠堂深处:
“那姓宋的狗东西!他砍了我的腿!
拿着我的双腿往寨子后面去了……”
话音刚落,
周泽脑袋一歪,要没声儿了,不知是死是活。
“来俩人!”
灰隼喊了一嗓子,
“给他止血,带出去,送咱们医院治疗,但也得捆结实了!”
两个清孽司队员听后麻利地上前,
开始处理周泽。
木无悔没管那边,她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
把这祠堂里里外外扫了一遍。
最后,目光放在了那尊盖着红布的蛇身木雕上。
“不对劲。”她吐出三个字。
王建国凑过来,抻着脖子看:
“咋了?这木头疙瘩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太干净了。”木无悔说,
“这祠堂里头,灰不少,蜘蛛网也挂着,
可这尊像,连带着底下的神龛,干净得有点扎眼。像是经常被人挪动。”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孔文,
这会儿也怯生生地凑过来,他不敢看那诡异的木雕,
就低着头,盯着神龛的底座看。
看着看着,他“咦”了一声。
“无悔姐……你看这儿。”
孔文指着神龛底座和地面接触的那条缝,
“这缝儿……太直了,而且一点灰都没有。像是……像是个活板门的边儿。”
金哲闻言,也蹲下身,
用手指关节敲了敲神龛周围的石板。
敲到神龛正前方一块时,声音明显空了一些。
“下面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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