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金哲则盯着前方蜿蜒如蛇的山路,眼神沉重:
“其实很久以前。咱们金家尚未遭劫时,我太爷爷曾与创立槐安铸的邪道打过一次交道。他们一同去过昆仑山深处。”
他说到这顿了顿才又开口,
“太爷爷则带回一颗封存着奇异血液的魂珠,而那邪道则带出了一尊用百年阴沉木雕成的九首邪菩萨像。
槐安铸就此成立,行事诡秘阴毒,后来被正道联合围剿过一次,元气大伤,转入地下。
而我太爷爷则凭那颗魂珠,在阴商行当闯出了名头。
等到了我这辈……金家遭了灭门。
丢失的重宝不止张守财偷的那一件,魂珠也下落不明。
本以为张守财是唯一仇敌,东西都在他身上……现在看来,
槐安铸当年也伸了爪子,甚至……可能就是主谋。”
木无悔听着心头寒意更甚:
“那创立槐安铸的邪道……”
金哲这回没有立刻回答,车子却猛地一个急转弯,停在了一处山坳。刺目的车灯照亮前方——那一座倚山而建的白色大平房,
惨白的牌匾上写着:青山殡仪馆。
这里并非吴倩倩的住处。
木无悔心想。
但还是皱眉下车,
冷冽的山风裹挟着纸灰和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深更半夜的,
这偏僻的殡仪馆门口,竟停着几辆挂着惨白纸花的黑色轿车。
纸花还在风中簌簌抖动,如同招魂的幡。
建筑深处,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和低沉哀乐,
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平添几分凄厉诡谲。
突然,殡仪馆的侧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提着黑色工具箱的男人走出来,
胸口崭新的铭牌在车灯下反光:青山殡仪馆·王建国。
王建国锁好门,
一抬头看见师徒二人,
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露出极为惊讶继而肃然起敬的表情,
快步走近:
“哎哟!这不是金老板吗?!
您……您怎么大半夜跑这荒山野岭来了?
我上月刚调来青山馆!难道是来找我的?这位是?”
他说着目光扫过木无悔。
“我徒弟。”
金哲则开门见山,
“来找人。一个穿西装,状态极差,黑眼圈很重的男人。半小时内进来的。”
王建国一拍大腿:
“哎呀!是有这么个人!跟丢了魂似的冲进来,浑身酒气冲天!
嘴里一直念叨‘倩倩……倩倩……’
值班的小张想拦,根本拦不住!他直愣愣就往后面废弃区冲了!
方向……就是老炉间!”
他脸上露出惧色,
“金老板,那地方……邪性得很啊!我刚来就听老员工讲,三年前有个不信邪的入殓师晚上进去拿东西,结果出来就疯了!嘴里一直喊‘蛇……炉子里有蛇在爬……好多……’后来人就废了!您可千万……”
“老炉间位置?”
金哲打断他说道。
王建国一愣,
赶紧从工具箱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旧图纸塞过去:
“这儿!地图上有标记!”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枚边缘磨损、颜色发黑的三角形桃木符,恭敬又急切地塞到金哲手里:
“金老板,这个您拿着!我家祖传吃饭的家伙什儿,辟邪的!
多少能挡点阴气!
千万……千万小心!
我这会儿还得赶去别的殡仪馆支援,那边人手告急。
您完事了……务必给我个信儿!这符……记得还我就行!”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窜上旁边的小货车,一脚油门冲进黑暗。
金哲捏着桃木符和地图,看向殡仪馆深处那一片更浓的黑暗。
木无悔紧随其后,腕间蜈蚣传递的寒意刺骨。
两人很快找到一扇锈迹斑斑、几乎被枯藤完全吞噬的铁门。
门锁早已锈死。金哲上前,抬脚猛地一踹!
“哐啷——!”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撕裂死寂。
铁门弹开,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铁锈、机油和某种更深层腐败气息的阴风汹涌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当强光手电的光柱刺入废弃炉间后。
巨大的焚化炉如同蹲伏在角落的钢铁巨兽,
炉口黑洞洞的,
正丝丝缕缕地逸散着灰黑色的阴寒之气,
仿佛有无数冰冷的目光在其中窥视。
“李承德!”
金哲的呼唤在空旷的炉间激起沉闷的回响。
角落里传来一声虚弱的、近乎呻吟的回应。
木无悔赶紧有用手电光扫去,
只见李承德蜷缩在布满油污和厚厚灰尘的地上,
昂贵的西装被污血和黑泥浸透,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新鲜的血腥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眼神涣散,神志不清,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地面上抓挠,指甲翻裂,留下道道混乱的血痕。
嘴里反复梦呓着破碎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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