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玉带着容遇与长生子来到后山,她环顾四周,视线最后定格在那棵老槐身上。
那重阳道人虽对外说终日不在道观内,实则给每个弟子的罗盘内都安上了照珠,若是罗盘破碎照珠有损,定是出了事。
她这番动作,那老头应当察觉到了才是。
长生子看着面前的老槐,不解地挠了挠头,实在是不知这妖女又要做什么,“你是说……师父就在这附近?”
“这后山荒郊,他为何要在这种地方?姑娘还是算了吧……若你真想卜卦我带你去找师叔——”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圭玉的动作打断。
他稍稍低头,只见那妖女眼中含笑,手持一把匕首挑起了他的下巴。
冰凉的刀刃紧贴皮肤刺起一阵颤栗,长生子一动不敢动,实在是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就遇上了这种事。
容遇见到她指节处的划痕,上前一步,“师父,让我来吧。”
圭玉摇了摇头,只盯着长生子摆出一个阴森的笑,慢悠悠地说道:“我向来只顾杀不管埋,等过会儿你死这儿了,恐怕还要麻烦阿容替你收尸。”
“……”此真人言否?长生子一腔怨气无处发泄,白眼翻到抽搐。
老槐上突现一层金光,随即像是水波荡漾而开,一圈一圈蔓延开来。
容遇见状,上前一步站在圭玉身边,低声道:“小心。”
圭玉抬眼望去,只见阵法破开,从中走出一白胡子老道,白发长须,垂落得比手中拂尘还要长。
圭玉眯了眯眼,放开了手中的长生子,对此人作了评价,“老妖怪可算出来了。”
重阳对她的话自然听了个清楚明白,他猛咳一声,一甩手将长生子拉到了身边,见到他手中破开的罗盘,无奈地抚了抚须,“先前我不是说了,若遇到无法抗争的危险,该如何做?”
长生子刚缓过一口气,见他如此问,连忙答到,“应当……应当……”
“孺子不可教也!”重阳手中拂尘敲了敲他的脑袋,边敲还边说着,“榆木脑袋!”
长生子被敲得一阵发懵,苦巴巴地一张脸,晕头转向地应他的话,“师父莫要敲了,弟子,弟子想起来了。”
“那还不去?”
长生子连忙点头,上前一步,朝着圭玉摆出一个僵硬的,谄媚的笑脸,说道:“姑娘,这一切的一切都算在师父头上,与观内其他人无关——”
“?”重阳一阵头疼,让他适时认怂,没叫他通通推自己身上啊。
容遇上前一步,挡在圭玉的面前,朝他端端正正作揖,“先生,我与师父并无恶意,此次前来是为有事相求,若有冒犯实属不得已……”
重阳并未回他的话,只将长生子拉回,老神在在地与他说道:“蠢徒儿,往日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你瞧这位姑娘,可瞧出什么面相?”
圭玉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人,听他们这般说,忍不住也贴在容遇的耳侧说道:“阿容想不想学?”
“什么?”容遇往侧方躲了躲,避开了她将将要碰上的他的脸。
圭玉捏了捏他的脸,声音愈发地轻缓,“自然是画皮之术,我从前养的那些小精怪,有些越长越歪,修炼也救不了,只能找我哭诉——”
她笑了笑,语气阴沉古怪变了点变了调,却并未放低,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圭玉大人,圭玉大人,若我找到了新鲜好看的面皮,可否劳烦大人帮我接上——”
容遇面色不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是认真问她,“那师父喜欢什么样的面皮?”
圭玉抬眼望去,面前的人当真是长着一张漂亮的面皮,眉眼精致,或许是年纪尚小,较之长大后的谢廊无更显得生动许多。
若不是她修仙修成了,她倒是挺愿意将这张面皮一直保存下去的。
长生子听了她这一番话,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师父……这姑娘,瞧着不像是人。”
他横看竖看,还是觉得这分明就是个妖女。
重阳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走上前,指着圭玉说道:“蠢徒弟,你怎么就瞧不出,这姑娘看着……慈眉善目,仙气飘飘,分明就是有仙缘之人啊!”
圭玉的眼睛亮了亮,这白发老头还……真挺有眼力见的,居然瞧出了她的“仙气飘飘”。
“……?”长生子一脸茫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可是师父……”
“蠢驴!”重阳又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怎会看不出!若这姑娘真是妖,又怎会进的了这里,你是觉得师父我成日坑蒙拐骗,连妖都分辨不出了吗?”
圭玉拉了拉容遇的袖口,说道:“这老头不错。”
容遇垂眼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圭玉果然是一如既往地好哄。
重阳走到圭玉跟前,行了个礼,“我自没有胡说的道理,姑娘周身气度,的确是有仙缘之人。只是不知道,此次姑娘来此秋枢,是为的什么?”
圭玉打量了他一眼,他这般客气她自然乐意,“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十五年前容闳往秋枢送了一具尸体,名讳容明意,乃是他的嫡亲妹妹。不知道长知不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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