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顾渊头顶天幕突然传来“咔啦啦”的裂响。不是黑气裹着的昏沉,是天道动了真怒——
黑红色的九霄屠神雷从云层深处钻出来,雷柱粗得能吞下半座陨神崖,裹着的世界本源之力烫得空气发颤,崖边青石板缝里的血渍瞬间被蒸成白烟,连灵溪剑的水蓝光都被逼得往顾依然掌心缩了缩。
雷柱劈落的瞬间,灵气大陆边缘先炸了。缥缈仙宗半座冰峰被雷威震得崩裂,冰棱像暴雨般砸向山脚下的村落;明王药谷的丹火结界灭了七炉,刚炼成的凝神丹在炉里炸成黑渣;御兽宗的兽栏塌了半边,灵宠们慌得撞着光罩嘶吼——连远在千里外的青云宗,凌霄塔尖的镇邪铃都碎成了铜屑,青光大盛的塔身竟被雷威扫得歪了半寸。
更骇人的是,雷柱凝成的刹那,灵气大陆东侧的天地直接被撕出道丈许宽的虚无裂口,裂口后是黑沉沉的混沌,连风都被吸进去,卷着碎石、血藤碎末往里面飘,像被无形的嘴吞得干干净净。
“天道本源雷?也敢在吾面前放肆!”
顾渊的怒喝比雷响还烈。他周身星辰纹神袍的鎏金纹路骤然炸成光团,星纹长枪往青石板上狠狠一拄,枪尖扎进石缝的瞬间,整座陨神崖都跟着震颤,崖壁上的血藤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没等屠神雷砸到顾依然头顶,他猛地抬拳——拳风裹着上古战神的本源神力,比雷柱的黑红更盛,“轰”地撞在天幕上,竟真砸出个黑窟窿!
窟窿里漏出的神界罡风卷着凌霄宝殿的金瓦碎片往下掉,顾渊探手进去,五指成爪,直接攥住道明黄色的龙袍领口——天帝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刚凝起的护身神辉被顾渊随手捏碎,整个人像提小鸡似的被拽出窟窿,龙靴还沾着凌霄宝殿的金砖碎屑,脸白得像纸。
“顾渊!你敢以下犯上!”天帝挣扎着吼,指尖凝出紫电神罚,却被顾渊用另一只手攥住手腕,金光照进他经脉的瞬间,天帝突然喷出口金血,龙袍上的十二章纹瞬间暗了大半,连垂在胸前的神玉都裂了道缝。
“以下犯上?”顾渊冷笑,指尖按在天帝眉心,神力一探,就将他五成修为硬生生剥离——天帝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顾渊手里,连站都站不稳,眼底满是惊恐。“吾早说过,若吾女、吾婿有半分闪失,便让整个神界陪葬。”
他将天帝往青石板上一掼,金瓦碎片扎进天帝的龙袍,疼得对方闷哼出声,“七日后,吾会去长老会——汝等最好提前备好棺椁,省得届时死无葬身之地。滚!”
天帝连滚带爬地往虚无裂口钻,龙袍下摆沾着血和碎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混沌里,顾渊才收回冷冽的目光,转头看向瑶光时,周身的战神威压瞬间散了大半。
瑶光站在原地,眼冒金星——方才顾渊砸天拽天帝的模样,和当年踏破九座神山抢亲时一模一样。
那时他也是这样,枪挑长老会的石桌,把阻拦的神官震得吐血,却在看见她时,随手丢了染血的长枪,笑着说“瑶光别怕,没人能拦着咱们”。
这些年,他是神界敬畏的上古战神,却唯独对她,任凭她闹脾气摔了星纹枪,也只捡回来擦干净,说“摔得开心就好”;任凭她嘴馋偷喝桃花酒,也只陪着笑,说“下次偷两坛,省得你不够喝”。
正想着,就见顾渊抬手挠了挠头,星辰纹神袍的鎏金边角还沾着天帝的金血,却对着她比了个笨拙的“竖大拇指”手势,指节上的淡金神辉没散,衬得那动作傻气又认真:“瑶光,吾刚才帅吧?没让你担心。”
瑶光忍不住笑出声,走过去帮他拂掉衣摆上的碎石,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掌心,眼底满是柔软:“帅,比当年踏破神山时还帅。”
顾渊咧嘴笑了,转头看向顾依然时,神色重新凝肃。他抬手往虚空划开道金缝,缝里涌出道比顾依然十道神环还盛的金光——那是神界五分之一的本源神力,裹着神女宫灵脉的暖,顺着金缝直直灌进顾依然眉心。
顾依然只觉浑身的灼痛感瞬间消散,变白的发梢凝出淡金,后背十道神环转速骤增,灭世神环里的黑红微光被神力压得只剩浅淡一层;神源合一境的壁垒“咔嚓”碎得彻底,神女甲上的星子纹亮得能映出崖边的碎石,灵溪剑的水蓝光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剑穗银铃响得清亮。
她知道,这是阿爹在补她耗空的神源——神力与灵力本就天差地别,灵力撑不住神源合一境的威压,唯有神族本源神力能托住,这也是阿爹当年见灵瑶尸身藏在陨神涧却不销毁的原因:尸身裹着上古神性,毁了反而会让邪念借凡界灵力散得更快。
顾渊的目光落在李星云冰凉的身体上,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心口的剑伤——诛神荡魔剑的荡魔之力还残在伤口里,混着邪念的黑,像两道缠死的线。
他闭了闭眼,喉间滚出沉音:“诛神剑斩的是神魂根基,碎了就拼不回来。神力能补你的神源,却缝不了他散了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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