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道陵静静地坐在桌前,目光凝重地落在刚获得的《黄帝内经》帛书上,试图从中找到修炼长生不死之术的法门。
那素色的帛书上,绘制着复杂的经脉图,图中线条明明灭灭,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深邃的智慧。
忽然间,窗外雷电交加,震耳欲聋的一声惊雷炸响的一刹那,他瞥见了屏风上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显得异常衰老——鬓发斑白如雪,脊背弯曲佝偻,就像是一具即将被安置在桃木棺材中的干枯骨架。
不知是惊雷,还是被眼前所看见的画面所惊吓,“啪”的一声,一卷竹简从他颤抖的手指间滑落,砚台中的朱砂因此被溅得到处都是,仿佛是一滩鲜红的血雾。
张道陵的身体一个踉跄,他急忙扑向书架,将一本本沉重的经典如《春秋繁露》和《淮南鸿烈》挥落地面。
书架上的书籍在他愤怒的挥动下纷纷坠地,直到他的手停留在《庄子·大宗师》的那一页,上面写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积压了许久的困惑和迷茫,情感的堤坝在这一刻崩溃——这些年来,他埋头苦读的无数经典,竟然没有一本能够真正教会世人如何面对生命的终结和死亡的降临。
当五更的鼓声在夜幕将逝之际响起,张道陵紧紧抱着那最后半卷《参同契》,蜷缩在冷硬的墙角里。
那是黎明前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
就在晨光透过窗纸,轻轻洒在房间一角的瞬间,那半卷古书中的铅汞符咒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突然活跃起来,化作两条首尾相接、纠缠不清的阴阳鱼,缓缓游向张道陵那双因熬夜而充满血丝的眼睛。
在这一刻,剧痛如潮水般向他袭来,那种刺痛感仿佛要将他的眼眸撕裂。
然而,就在这难以忍受的痛苦中,张道陵的耳畔清晰地响起了天外传来的鹤唳之声,那声音清亮悠远,如同天籁之音。
与此同时,他还听到了丹鼎中沸腾的汩汩声,那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神秘的变化。
这一切的声音和景象,让张道陵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他的内心既充满了期待,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恐惧。
脑海中一幅幅生死离别的场景在他眼前不断浮现!
“生为何意?死又作何解?世人究竟应如何看待生死?是否存在长生不老之法?又该于何处寻觅长生不老之法?”张道陵负手而立,在丹房中低头踱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此这般的情景,日复一日地在张道陵的头脑中显现,令他感到十分迷茫。
这天,当残烛于青铜灯盏中迸出最后的一丝火花,张道陵缓缓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眼中流露出些许倦意。
春寒料峭的深夜,寒风透过窗棂呼啸而入,他紧紧裹着一件厚实的青布棉袍,蜷缩于案几前,全神贯注地研读着面前的《道德经》竹简。
此部书籍他自幼便已熟读,每读一遍,似乎皆有不同的感悟。
这些竹简经过岁月的洗礼,依旧字迹清晰,他一页一页地翻阅,直至翻到了最后一卷。
当“道法自然”这四个古朴的篆字跃然纸上,映入他的眼帘时,窗外的梧桐叶在夜风中突然簌簌作响,仿佛在回应着这古老智慧的声音。
那些墨迹在摇曳的烛光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条条游龙,轻盈地绕着他的指尖盘旋三匝,然后悄无声息地没入他的掌心。
窗外,冰冷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池塘中那些凋零残破的荷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张道陵静静地独坐在书斋之中,四周一片静谧。
他面前那张漆黑发亮的漆案上,堆积如山的谶纬星图和河洛数术的简册杂乱无章地摆放着。
这些神秘而古老的书籍,承载着无数先人的智慧和探索,但对于此时的张道陵来说,它们似乎只是一堆无法拼凑完整的拼图碎片。
张道陵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摊开在案上的《礼记·中庸》,当指尖滑过那句“至诚之道可以前知”时,他的心猛地一颤。
与此同时,原本平静如镜的砚台中竟突然浮现出母亲临终前那副憔悴、枯槁的面容。
母亲那深陷的眼眶、苍白如雪的肌肤以及紧闭的双唇,都清晰地映照在墨黑的砚水中。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张道陵惊愕不已,他瞬间站起身来,由于动作过于仓促激烈,案头的油灯被他宽大的袍袖带起一阵疾风,噗嗤一声熄灭了。
然而,就在那油灯残存的幽蓝色余烬中,张道陵瞥见了放在一旁的《道德经》残简上“出生入死”四个字正微微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光芒虽然微弱,却如同黑夜中的一点烛火,照亮了他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着的迷茫和困惑。
在这一刹那间,张道陵感觉到一股强大得难以言喻的力量涌上心头。这种力量并非来自肉体的强壮或者武艺的高超,而是源自于他对自然界规律和宇宙奥秘的深刻洞察与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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