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
木鱼的敲击声在黄健脑中响起。
耳畔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咳咳咳,喝……忒!宿主黄二狗,已绑定吞屎系统。当前级别:野兽。解锁功能:全语言精通。”
听起来像是少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嗓子卡痰,还带有浓重的口音。
黄健表情扭曲,在地上抽搐了十多分钟。最终发出“吱”的一声惨叫,悠悠醒转过来。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躺了半晌才自言自语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入眼处,蒿草像树木,树木像山峦,虫鸣声尖锐刺耳。还有巴掌大的蚂蚁在脚边快速跑过。
天上挂着一轮幽绿的硕大圆月。
所有东西都被放大了。
“我这是……喝假酒了?”黄健龇着牙甩了甩胀痛的脑袋:“好像还摔了一跤。”
他记得去喝喜酒来着,怎么跑到这来了?
“喜酒……”
黄健的嘴里涌起一抹苦涩。
那是他前女友和好哥们的婚礼。
两年前,他因为失手把人打成重伤,蹲了一年笆篱子。
进去之前拜托哥们照顾一下女朋友。结果照顾成了哥们的媳妇。
酒入愁肠。
他迷迷糊糊地跑去泡澡。结果脚下一出溜,后脑勺先着地……
黄健都想起来了:“难怪昏昏沉沉的。不会是老板怕担责任,把我抛尸了吧?”
他下意识地摸向后脑勺,然后就看到……
毛茸茸的手臂,粉红色的爪垫,锋利的指甲,还有指缝间的肉膜。
“我……我……”
黑纽扣般的眼睛越瞪越大,最终化为一声惊呼:“槽!我的衣服呢?”
尖叫声惊起一只夜莺。
叠在一起的箭毒蛙趴在树叶上。冷漠地看着黄皮子在原地团团打转。
黄健惊慌失措了一会,突然想起是在澡堂子摔倒的。这才安下心来:“对了,我本来就没穿衣服。”
他揉了揉软绵绵的肚皮。心中的怨气更浓:“大斌那个犊子,平时虚情假意就算了,怎么连婚宴都用假酒。我祝你俩次次出轨不被抓。孩子和爹没血缘。邻居天天搞装修,隔壁大妈带俩娃。”
过了良久,他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瘫在石头上。
空虚和悲伤的情绪潮水般涌上心头:“呼……还是祝你们幸福吧!”
自己没出息,能怪谁呢?
“嗯?”
他低头看去。
一条蓬松的大尾巴从两腿中间竖了起来。
左甩,右甩。
视线随着尾巴晃动两下。嘴角逐渐翘了起来:“哎哟,这假酒有点意思啊!和毒蘑菇的效果差不多嘛。”
他抖了抖耳朵,似乎听觉敏锐了不少。眼中的色彩也变丰富了。还有夜视能力。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轻响。
巨大的阴影撕裂空气,朝着黄健俯冲而下。
是夜枭!
利刃般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
极致的危机感沿着黄健的尾巴尖直达头顶。
他完全是出于本能,括约肌猛然收缩。一股淡黄色的雾气喷射出去。
“咕咕……咕!”
夜枭发现前方出现诡异的黄雾,连忙转弯。可是它的速度太快,炮弹般从黄雾中直穿而过。
夜枭的身躯一僵,就像被杀虫剂喷中的蚊子,在地面翻滚出老远。
用翅膀撑地,连连干呕。
惊恐地看了黄健一眼,摇摇晃晃地飞走了。
“吧嗒!”
两只箭毒蛙翻着肚皮掉在地上,后腿直蹬。
黄健被吓出一身冷汗,酒瞬间醒了。
“我……呃……不是做梦?”
他歪过身体,用爪子挠了挠屁股。又扇动尾巴驱赶空气中的恶臭:“也不是喝了假酒?”
下一刻,他身体僵硬,如遭雷击:“卧槽!我穿越了?还变成一只松鼠!”
“不对!”黄健舔了舔满口尖牙,又看向自己的爪子。追着尾巴转了两圈:“这特么是黄皮子啊?”
他平日也会看脑残穿越剧。可人家不管是纨绔、乞丐还是赘婿。好歹还在人类的范畴。
怎么轮到他,连物种都换了?
“等等,好像有个老头说我觉醒什么来着?”黄健想起恍惚间听到的声音。心跳骤然加快。
“嗯嗯,那个……系统,你在不?”
“老爷爷?”
“外挂?”
“统子?”
“诶,有人吗?”
他按照小说里的套路呼唤了一圈。没得到任何回应。心里多少有些失望:“我还能变回去吗?”
分不清这是什么地方。想回家都找不到方向。
何况黄皮子的天敌众多,任何动物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威胁。野猫、野狗、大鸟和熊孩子都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黄健茫然无措,对着月亮陷入沉思:“绿色的月啊,犹如我心……”
视线下移,突然发现两只箭毒蛙艰难地朝远处爬去。
“不是吧?不是吧!这不是真的吧?”黄健的情绪尚未平静,一身黄毛又根根炸起。
他记得箭毒蛙产于南美洲的热带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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