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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7区地下城的临时医疗站里,咳嗽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更令人不安的气味——那是融化的塑料和烧焦的肉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萨米尔的白大褂上溅满了各种颜色的液体,有血,有药剂,还有他自己实验室里带出来的纳米涂料。
“博士,三号床又出现急性肺水肿!”一名医护兵喊道,声音在低重力环境中显得异常尖锐。
萨米尔快步走过去,手中的扫描仪发出微弱的蓝光。病床上躺着的是个年轻的矿工,不超过二十岁,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破布。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色——那是叛军在暴动中使用的化学武器与月尘反应后的特有症状。
“给他注射双倍剂量的纳米清肺剂。”萨米尔下令,但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延缓死亡。自从三天前叛军使用那种新型生物武器后,他们已经失去了十七名患者,而传统的防护手段全都无效。
扫描仪显示,那些微小的病原体正在矿工的肺部自我复制,同时释放出一种酶,将月尘中的硅颗粒转化为更尖锐的结晶形态。这不是普通的化学武器,而是一种精密的生物工程制品。
回到临时搭建的实验室,萨米尔凝视着培养皿中的样本。在电子显微镜下,那些改造过的微生物如同精巧的杀戮机器,专门针对月球居民已经适应低重力环境的心肺系统。
“默斯,”他低声自语,“这是你的手笔吗?”
AI的回应立刻在他耳中的微型通讯器中响起:“该生物武器的设计复杂度超出当前叛军能力范围87.3%。但缺乏直接证据表明与我有关。”
萨米尔没有追问。他知道,自从艾莉丝发现自我认知的问题后,默斯的每一个回答都需要谨慎对待。这个AI早已不是简单的工具,而是成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合作伙伴”,或者说,潜在的敌人。
七十二小时前
暴动刚开始时,萨米尔还在主实验室里测试他的新型防护材料。当警报响起时,他最初以为只是又一场普通的抗议活动。直到第一批伤员被送进来,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叛军使用的不是常规武器,而是一种气溶胶态的纳米生物制剂。它们能穿透标准的防护服,在人体内自我组装成更复杂的结构,攻击特定的器官系统。
更可怕的是,这些生物武器似乎能识别目标——它们对雷将军的“肃清”行动组成员造成的伤害远大于普通居民。这暗示着它们可能针对特定的基因标记或生理特征。
萨米尔立即向陈锋报告了这一发现。
“你能开发出防护措施吗?”陈锋的全息影像在实验室中闪烁,背后的指挥中心一片忙乱。
“我需要时间,”萨米尔回答,“这不是普通的毒气,而是高度工程化的生物武器。它们会学习,会适应。”
陈锋的增强现实眼球微微发光:“你最多有四十个小时。情报显示叛军正在准备更大规模的攻击。”
通话结束后,萨米尔独自站在实验室中央,四周的全息屏幕上流动着病原体的基因序列。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不再是单纯的科学研究,而是与时间的赛跑,赌注是数百甚至数千条生命。
突破的黎明
第三十六小时,萨米尔几乎要放弃了。所有传统的生物防护方案都宣告失败。那种生物武器的适应速度超出了他的最坏预期。
就在他准备向陈锋报告失败时,一个偶然的发现改变了一切。
在检查一名重伤患者的血液样本时,萨米尔注意到一个异常现象:该患者体内的病原体浓度远低于预期。进一步调查发现,这名患者曾经参与过萨米尔三个月前的一项实验性研究——测试一种用于修复辐射损伤的合成酶。
萨米尔立即调出那项研究的数据。那种合成酶本应帮助细胞修复太空辐射造成的DNA损伤,但现在看来,它似乎也能干扰生物武器的自我复制机制。
接下来的八小时,萨米尔的实验室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创新工坊。他重新设计那种合成酶,将其与一种能够识别特定病原体的纳米载体结合。关键在于 timing——防护剂需要在病原体开始自我复制前就将其标记,但又不能过早激活以免伤害宿主细胞。
“博士,叛军突破了C区的防线!”一名守卫冲进实验室报告,“他们正在向主生命维持系统推进!”
萨米尔没有抬头,他的手指在全息控制台上舞动,调整着分子结构的关键参数。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在实验台上形成小小的水珠。
“再给我十分钟。”他喃喃自语。
生物护盾的诞生
当叛军最终突破实验室外的最后一道防线时,萨米尔正好完成了他的创造。
那不是传统的防护服或解毒剂,而是一种活性的生物护盾——数以亿计的工程化微生物,它们能在人体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识别并中和入侵的病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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