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那句“不用”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鬼使神差地,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了一声低哑的:“……好。”
这声“好”一出口,连他自己都猛地一惊,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再次轰然上涌,心中懊恼不已,但话已出口,再反悔更是欲盖弥彰。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有些僵硬地开始动手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指尖带着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在解开衣带的过程中,第一次窥见银烬肉体的记忆,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鬼魅,猛地浮现在脑海。
那时他刚学会银烬教导的隐匿法术,仗着天赋与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偷偷潜入院内,撞见了那让他血液几乎凝固的画面——
月色如水,树影婆娑。爹爹将沈晏清抵在粗糙的树干上,两人身影交叠,急促的喘息与压抑的低吟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情动的气息。他看到了爹爹微微前倾的脖颈,线条流畅,看到了她散落的银发,更看到了…..爹爹那时裸露在外的、白皙而紧实的胸膛和线条优美而充满力量感的背部,在月光下泛着如玉般的光泽,随着动作起伏,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诱惑,那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淡漠慵懒的眉眼,也染上了他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情动与迷离。
当时他因为震惊和莫名的焦躁露出了破绽,被爹爹瞬间察觉。他吓得魂飞魄散,生怕爹爹动怒,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里,在外躲藏了好一阵子才敢回去。那时,他不懂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酸涩、焦躁与难以言喻的悸动究竟为何,只以为是害怕被责罚。
如今,历经数百年岁月,他已不再是那只懵懂的小狐。他明白了,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内心深处,对银烬的感情,便已悄然变质,滋生出了远超正常羁绊的倾慕与占有欲。
此刻,在这寂静的月夜,听着灵泉那边传来的水声,那段被他刻意遗忘的香艳画面再次清晰地浮现,带着灼人的温度。
褪尽衣物,夜风的微凉让赤霄稍稍回神。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动作却依旧有些僵硬地从巨石后走了出来,步入了灵泉之中。
乳白色的泉水荡漾开圈圈涟漪。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对面银烬的身上——水面之上,是记忆中那般白皙而结实的胸膛,线条流畅,蕴含着不动声色的力量感。白皙的肌肤在乳白色的灵泉和月华映照下,仿佛散发着莹润的光。
然而,与记忆截然不同的,是在那片熟悉的、他曾惊鸿一瞥便深印脑海的白皙胸膛之上,此刻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淡粉色疤痕!那些伤痕纵横交错,从锁骨下方一直蔓延至水下,虽然如今看来已经愈合,只留下浅淡的痕迹,但那遍布的范围与依旧清晰的轮廓,无一不在昭示着当初受伤时的惨烈与痛苦!
赤霄的呼吸猛地一滞,所有旖旎的心思瞬间被这触目惊心的伤痕冲击得粉碎!
这是……什么?!
爹爹身上何时多了这么多伤口?!
赤霄的脑中一片空白,随即被汹涌的心疼与愤怒席卷。他不知道这些伤痕从何而来,是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险境?爹爹离开他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谁?竟伤她如此?!
赤霄的身体微微颤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成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中万分之一。他死死地盯着那些伤痕,金瞳剧烈收缩,之前因同浴而产生的所有窘迫和慌乱,此刻全都化为了无法言说的震惊与刺痛
泉水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但银烬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赤霄的异样。他僵在原地,目光死死地凝在自己胸前,那双璀璨的金瞳里翻涌着震惊、痛楚,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愤怒。
银烬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到了自己胸膛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淡粉色鞭痕。这些痕迹如同原主留给这具身体的背景纹路,她并未过多在意。此刻在月光和灵泉的水光映照下,这些疤痕似乎比平日更清晰了些。
她抬起头,对上赤霄那双几乎要沁出血色的金瞳,语气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随意,仿佛在讨论天气:“怎么?被这些伤疤吓到了?”
她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也像一根针,轻轻扎破了赤霄那饱胀着情绪的气球。他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移开视线,垂下眼睫,试图遮掩眸中翻腾的骇浪。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沙哑和颤抖:“没……没有。”他否认,但紧握的双拳指节已然泛白,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他怎么可能会被吓到?他只是……只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赤霄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他的视线再次投向银烬,目光却不敢再落在那些伤痕上,而是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追问:“这些伤……爹爹,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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