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烬立刻跟了过去,只见清芷连仙侍袍都来不及换下,便坐在屋下,拿起那未完成的香囊,就着明珠的光辉,争分夺秒地赶制着。他眉眼间带着浓浓的倦色,但眼神却异常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使命。
“不是说了让你别累着自己吗?”银烬走过去,语气带着心疼。
清芷闻声抬起头,见到她,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带着倦意的柔软笑容,“仙君。宴席布置琐碎,不敢耽搁。就快好了……”他说着,又低下头,纤细的手指捏着细小的银针,小心翼翼地穿梭。
银烬心头那股因思念和等待而积攒的情绪,在看到他那副强撑的模样时,瞬间化为了不容置疑的心疼与霸道。她几步上前,不由分说,直接伸手从清芷手中将那绣了一半的锦布和银针轻轻抽走。
“仙君?”清芷愕然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未完成的焦急。
“不许绣了。”银烬将东西随手放在一旁,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眼皮都快打架了,手指头也快被扎成筛子了吧?”她握住清芷的手,指尖在他泛红的指腹上轻轻抚过,动作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现在,立刻,去休息。”
“可是……马上就快……”清芷还想争取,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沙哑。
“我说,不必急在这一时。”银烬打断他,俯身靠近,那双琥珀色的狐狸眼里没了平日的慵懒戏谑,只剩下深沉的、令人不容拒绝的坚定,“一个香囊而已,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要紧?我等你,多久都等得起。”
她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瞬间抚平了清芷心中那点因急切而产生的焦躁。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银烬,看着她眼中清晰的自己的倒影和那份毋庸置疑的维护,鼻尖微微一酸,所有强撑起来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只剩下满满的、被珍视的暖意。
“听话。”银烬放缓了语气,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带着诱哄,“去休息。若明日让我瞧见你还这副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模样,这香囊便不许再绣了。”
清芷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乖顺地点了点头,任由银烬拉着他起身,推向床榻。他躺下后,银烬亲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动作虽有些生疏,却带着十足的珍重。
“睡吧。”银烬站在床边,声音低沉而温柔。
清芷闭上眼,感受着周身被银烬清冷又令人安心的气息笼罩,连日积累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瞬间就将他拖入了沉眠。
看着清芷沉沉睡去,银烬并未立刻离开。她在床边静静站了片刻,确认他确实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
明珠柔和的光辉洒在那未完成的香囊上,月华芷的轮廓已然清晰,只差几片叶子的脉络和些许云纹的收尾。银烬伸出指尖,极轻地抚过那些细密匀称的针脚,仿佛能感受到青年倾注其中的专注与心意。她不是擅长女红的人,却也看得出这比上一个香囊更加精致用心。
银烬嘴角微微勾起,多久都等得起——这并非虚言。对她而言,拥有漫长仙生的等待,远比消耗所爱之人的康健来得重要。
她小心地将锦布和针线收入一个玉匣中,妥善放好,免得落灰或是被不小心碰乱。做完这一切,她又走回床边,替清芷将滑落颊边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心中一片柔软。这小傻子,总是这样,把她随口的一句话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银烬俯身在清芷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将明珠的光熄灭,悄然退出偏殿,并细心地将门带好。
回到自己的寝殿,银烬却没什么睡意。她在窗边坐下,望着外面依旧隐约传来的、为筹备敕功宴而产生的细微仙力波动和流光,心中一片宁静。与外面的喧嚣相比,她更享受方才偏殿里那片刻的、只属于她和清芷的安宁。
接下来的几日,清芷依旧早出晚归,忙于宴会布置。银烬独自待在烬渊宫里,却不再像最初那般焦躁不安。
她开始给自己找些事做。有时会信步走到筹备处附近,远远望一眼。隔着忙碌的仙侍们,她能看见清芷专注的侧脸——他正仔细核对礼单,或是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宴席的摆设。虽然眉眼间带着疲惫,但那认真的模样却格外动人。
更多时候,银烬选择待在宫中。她盘膝坐在修炼室内,引导着体内仙力运转。自从得了那套神秘玉简,她对修炼之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金仙之境虽遥不可及,但每次参悟修炼功法,都能感受到一丝微妙的进益。
偶尔,她会对着那玉匣里的未完成品发呆,开始想象这个香囊完成后的样子——系在她腰间,随着步履轻轻晃动,散发出月华芷特有的清雅香气。
这个念头让她心生欢喜,她甚至特意去了一趟神农苑,向那的仙官仙侍们讨教了几种宁神静气的仙草配方,又去库房翻找出一些稀有的香料。等清芷忙完这阵子,他们可以一起研究如何调配出最适合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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