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烬走出清芷的居所,回到宽敞的主殿。她在惯常瘫倒的软榻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脑子里却还在回放方才的情景——清芷那强忍不适却硬要说喜欢的模样,那苍白着脸还要坚持行礼的恭谨,以及那句“捧在手里是暖的,心里觉得那定然是极甜,极好的”。
“真是块木头……”银烬低声咕哝了一句,不知是在说清芷的死脑筋,还是在说对方那过于纯粹的反馈方式。但莫名的,这块“木头”似乎比天宫里大多数心思缜密深沉的仙侍仙官们,更让她觉得……有点意思。
她斜倚下去,顺手捞过旁边矮几上的一本闲书,却半天没翻一页。目光扫过殿内,忽然觉得这烬渊宫似乎比平时更安静了些。往常清芷在殿内默默打理时,她几乎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如今人不在眼前,反倒觉出一丝不同来。
“啧。”她又啧了一声,甩开那点莫名的念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书上。
偏殿内,清芷缓缓将灵气运转了几个周天,确认体内灵气已彻底平稳。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被小心放在案几上的那包糕点上。油纸包依旧,只是里面的糕点已然无用——于他而言。
他沉默地看了片刻,然后起身,拿起那包糕点,走到屋外庭院一角。那里放着几个陶盆,里面栽种着几株从神农苑分来的、品阶不高的灵植,平日里由他照料。
他解开油纸包,将里面已经冷透、甚至因他之前的慌乱而有些碎裂的糕点,仔细地捏碎,然后均匀地撒在了陶盆的土壤上。
仙侍无法消化凡物,但这些蕴含了细微五谷精气的糕点碎屑,于这些低阶灵植而言,却算是不错的养料。
做这一切时,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眼神平静。仙君赐下的东西,哪怕于他无益,亦不可随意丢弃。如此处理,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看着细碎的糕点屑慢慢融入土壤后,他没有像处理寻常无用之物那般将包装的油纸丢弃或化去,而是走到屋内唯一的储物矮柜前,打开柜门。
里面东西极少,只有几套换洗的仙侍服饰和一些日常用度。他小心地将那张油纸叠好,然后轻轻放了进去。放好后,他看着那朴素的油纸在整洁的衣物间显得有些突兀,犹豫了一下,又拿起一件叠放整齐的灰色外衫,动作极轻地覆盖其上,仿佛在藏起一个不容窥探的秘密。
做完这一切,他关上柜门,指尖在粗糙的木纹上停留了一瞬。
仙君赐下的东西,哪怕于他无益,亦是独一无二的。那份经由油纸传递而来的、属于凡间的暖意,和仙君方才急切的关怀、温厚的仙力一样,是他贫瘠仙侍生涯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不太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能就此失去。
想起银烬离开时说的那句“下次带些其他的”。
仙君……还会记得这种小事吗?
他不敢奢望,只是觉得心口那处,又微微暖了一下。他抬手轻轻按了按,对这种陌生的情绪感到些许困惑,但并不讨厌。
他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开始继续打理屋内屋外的事务,只是偶尔,目光会不由自主地瞥向那个矮柜,停留一瞬,又很快收回,仿佛那里栖息着一只极易受惊的暖蝶。
烬渊宫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节奏,银烬依旧懒散,清芷依旧安静尽责。
只是有些东西,似乎悄然不同了。
银烬发现自己偶尔会下意识地留意起清芷的动向。看到他提着仙露壶给庭院灵植浇水时,会多看一眼他那专注的侧脸;发现殿内某处被擦拭得格外光亮时,会想到这是那家伙的手笔;甚至偶尔吩咐事情时,目光会在清芷身上多停留片刻,注意到他应答时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总是规规矩矩交叠在身前的手。
而清芷,似乎并未察觉银烬这细微的变化,依旧恪守着仙侍的本分。只是,他回应银烬吩咐的速度更快了些,为银烬斟茶时水温把握得更加精准,甚至有一次,银烬只是无意识地摸了摸喉咙,清芷便悄无声息地端上了一盏润喉的蜜露。
银烬接过那盏温度恰好的蜜露时,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垂手立在一旁、仿佛什么都没做的清芷。
“你倒是心细。”她语气寻常地夸了一句。
清芷只是微微躬身:“仙君过誉,份内之事。”
银烬喝了一口蜜露,清甜温润,恰到好处地舒缓了那点微不足道的不适。她看着清芷那副恭谨温顺、毫无波澜的样子,心里那点“有意思”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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