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天狐目光再次转向林夕,语气变得严肃:“小丫头,幻象虽假,情却为真。你对祖母的执念,对司溟的复杂情感,乃至对自身宿命的迷茫,皆是你道心上的尘埃。不拂去尘埃,如何见真如?你需明白,逝者已矣,执着于过往的温暖,只会成为你前进的枷锁。而恩与怨,亦非绝对,如何看待,存乎你一心。唯有放下我执,明辨本心,你的至阴之体,方能真正与寂灭本源、轮回之力圆融无碍,发挥出‘变数’真正的力量。”
她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敲打在林夕心间。幻象中的种种画面再次闪过,但这一次,林夕眼中少了几分迷乱,多了几分清明。是啊,奶奶已逝,那份温暖珍藏在心底即可,沉溺其中只会让自己止步不前。而对司溟,感激是真,依赖是真,或许……还有其他更深的情绪,但绝无怨恨。她的路,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
想通了这一点,林夕只觉得识海中仿佛有一层薄冰碎裂,心神瞬间变得通透了许多!额间的往生印记散发出柔和的光晕,与怀中古玉的共鸣也更加顺畅自然。
她深吸一口气,擦去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朝着九尾天狐深深一拜:“多谢前辈点化!”
九尾天狐见状,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善。道心初明,方有资格谈及后续。至于顾三娘……”
她话锋一顿,袖袍轻轻一挥,一枚散发着温和生机波动的、如同水滴般的翠绿色玉佩飞向林夕。
“此乃‘凝魂温玉’,乃青丘至宝之一,有滋养残魂、稳固灵识之效。顾三娘魂魄早已入轮回,复活之说实属虚妄。但此玉可助你感应其转世之身所在的大致方位,若机缘足够,或可了却你一见之愿。切记,莫要强求,顺其自然。”
林夕双手颤抖地接过玉佩,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心中百感交集。虽不能复活奶奶,但能知道她的转世所在,已是天大的恩赐!她再次深深拜谢:“前辈大恩,林夕永世不忘!”
九尾天狐微微颔首,目光又看向司溟,意味深长地道:“寂灭之道,并非绝情。守护之心,亦可成为突破桎梏的契机。好自为之。”
说完,她的身影连同漫天迷雾,开始缓缓消散,山谷逐渐恢复清明,阳光重新洒落。
“青丘秘境即将封闭,尔等可在此休整数日,再行离去。”她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山谷中,只剩下心潮澎湃的四人。林夕紧握着凝魂温玉,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温暖,望着司溟,眼中充满了新的力量与决心。司溟也看着她,金色的竖瞳中,冰冷之下,似有暖流涌动。
狐妖之惑,反而让他们的道心更加坚定,前路也更加清晰。而奶奶转世的线索,如同一盏温暖的灯,照亮了林夕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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