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绝境。
难道真的只能在这里,等着饿死,或者老化成一具干尸?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一点点淹没上来。
就在这时——
【嗯?】【万藏】突然发出了一个极其轻微、带着疑惑的音节。
“…又…又怎么了?”林克有气无力地问,他现在对任何“意外”都充满了恐惧。
【那条虫子…好像…没死透?】【万藏】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我好像…还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它的贪婪波动…就在…守护者过来的方向,主通道的某个…残骸里?】
没死?在那种程度的吞噬下?
林克心中一动。汲能虫那种纯粹的、对能量的贪婪和适应能力,难道真的让它在那暴食守护者的口中,找到了一线生机?
【波动非常非常弱,而且断断续续…像是…受了重创,在苟延残喘…】“万藏”继续感知着,它的声音里,那种熟悉的、看到“宝贝”的兴奋感又开始死灰复燃,【但它还‘活’着!这说明什么?说明它有可能知道其他出路!或者…它从守护者身上‘偷’到了点什么?】
这个猜测,像是一点微弱的火星,落在了林克早已被绝望浸透的心田上。
去看看?
这个念头极其危险。主通道刚刚被守护者“清理”过,谁知道它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而且,万一那虫子已经彻底没救,或者只是个陷阱呢?
但是,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赌?还是不赌?
林克看着眼前这片令人绝望的黑暗,摸了摸自己如同老树皮般的脸颊,感受着生命力的不断流逝。
他好像,已经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带路。”他沙哑着嗓子,在心里对“万藏”说道。
小心翼翼地,如同惊弓之鸟,林克从藏身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回到了那条已经面目全非的主通道。原本光滑的通道内壁此刻布满了参差不齐的啃噬痕迹,像是被什么史前巨兽用牙齿犁过一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空间被撕裂后残留的、带着焦糊味的奇异臭氧气息。
他按照“万藏”指引的方向,蹑手蹑脚地向前摸索。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耳朵竖得像雷达,捕捉着任何一丝可疑的声响。
走了大约几十米,在一个通道拐角处,一堆刚刚被守护者吞噬后留下的、尚未完全平复的空间能量残渣中,“万藏”指示的目标出现了。
那确实是汲能虫…的一部分。
只有大约巴掌大小的一截,呈现出一种黯淡的、近乎灰白的颜色,内部流动的光点微弱得几乎熄灭,像是风中残烛。它躺在一滩如同水银般缓缓流动的空间冷凝物中,微微地、极其缓慢地起伏着,仿佛随时会彻底凝固。它原本那纯粹的贪婪波动,此刻变得极其微弱且混乱,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求生本能。
【伤得真重…本源都快被吸干了。】【万藏】评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种…研究兴趣?【不过能在‘暴食’嘴里留下点残渣,这生命力也算顽强了。】
林克蹲下身(动作迟缓得像慢镜头),看着这截濒死的虫子残躯,心情复杂。就是这个玩意儿,吃了他大半箱能量晶块,然后引来了更恐怖的东西,差点把他一起送走。但现在,它又成了可能存在的、唯一的线索。
“它…还能…沟通吗?”林克问道。
【我试试…】【万藏】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尝试与那微弱的波动建立连接。过了一会儿,它有些沮丧地回答,【不行,意识几乎涣散了,只剩下最本能的‘汲取’欲望…嗯?等等!】
【它好像…在尝试吸收周围这些空间冷凝物的能量?但是太微弱了,根本吸收不动…】
林克看着那滩缓缓流动的、散发着微光的银色冷凝物。这是高维空间被暴力撕裂后残留的、极度不稳定且难以利用的能量沉淀物,通常带有强烈的侵蚀性。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他的脑海。
他颤抖着伸出手,不是去触碰那截虫子残躯,而是缓缓地,按向了那滩银色的空间冷凝物。
同时,他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尝试调动苏芮灌输给他的、那些关于空间结构的知识,尤其是关于“稳定”与“疏导”的部分。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
他的指尖,在触碰到那冰冷、粘稠的冷凝物的瞬间,一种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引导”感,从他意识深处蔓延开来。他仿佛能“感觉”到这些混乱能量中,那些相对平缓的、可以暂时利用的“支流”。
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意识,如同引导水流般,将一丝极其微弱的、相对温和的冷凝能量,缓缓地“推”向了那截汲能虫的残躯。
那残躯猛地颤动了一下!内部几乎熄灭的光点,如同被注入了一丝火星,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它本能地张开几乎无法辨识的微型口器,贪婪地(即使是濒死,这种贪婪依旧刻在骨子里)将那一丝能量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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