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从微型虫洞中爆发!
墙壁上流淌的、地面上汇聚的粘稠“羊水”,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吸吮,瞬间化作无数道细密的、闪烁着微光的数据流,被源源不断地吸入那个旋转的眼窝虫洞之中!
随着大量“羊水”被吸入,那面流淌着“羊水”的墙壁,发生了更加恐怖的变化!
被“羊水”浸泡、腐蚀过的墙体表面,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密的、不断闪烁的像素点!红的、绿的、蓝的、白的…这些像素点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组合着!墙壁的材质仿佛正在从坚硬的混凝土,转化为某种…半液态的、由纯粹数据构成的、不断变化的“像素幕布”!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这面“像素哭墙”上,无数模糊、扭曲、由像素点构成的“人脸”正在痛苦地浮现、挣扎、哀嚎!那是…被虫洞吞噬的像素奴隶!他们的痛苦被永久地烙印在了这面由数据羊水和人类绝望构成的墙壁上!无数张无声尖叫的像素面孔在墙壁上蠕动、叠加,发出只有灵魂才能感知的、震耳欲聋的悲鸣!
整个审讯室变成了一个由微型虫洞、像素哭墙、溶解的警员和冰冷羊水构成的、光怪陆离的地狱绘图!
林克瘫在冰冷的金属椅上,镣铐深深勒进手腕。他看着小张在像素化的溶解中绝望哀嚎,看着陈国栋持枪的手剧烈颤抖,看着那面无声尖叫的像素哭墙,看着那个眼窝旋转虫洞、如同提线木偶般的特工…巨大的恐惧和一种冰冷的、源自体内烙印的微弱共鸣,如同冰水混合着电流,冲刷着他残存的意识。
苏芮…虫洞…数据羊水…作者…上帝…
碎片化的信息和眼前的炼狱景象疯狂交织、碰撞!
喉咙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锁链,死死扼住了他发声的能力。他必须告诉他们!必须警告他们!那个虫洞连接的不是地狱…是…是…
目光疯狂扫视!审讯桌上,除了记录本和笔,只有陈国栋刚才因起身太急而碰倒的一个玻璃水杯。杯子摔在地上,没有碎,但杯壁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残留的一点清水正从裂缝中渗出。
玻璃!倒影!
一个疯狂而绝望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林克的脑海!
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将上半身向前扑去!沉重的镣铐拉扯着手腕,带来钻心的剧痛,但他不管不顾!他的目标,是地上那片最大的、布满裂痕的玻璃碎片!
“你想干什么?!”陈国栋被林克的动作惊动,枪口瞬间指向他,厉声喝道。
林克无视了黑洞洞的枪口。他的手指,沾满污泥和干涸血渍的手指,颤抖着、却异常精准地抓住了那片边缘锋利的玻璃碎片!尖锐的玻璃边缘瞬间刺破了他的指尖,鲜血涌出!
他没有停顿!在陈国栋惊愕、小张垂死哀嚎、像素哭墙无声悲鸣的背景中,林克猛地将那片沾着自己鲜血的玻璃碎片,狠狠塞进了自己灼痛难忍的嘴里!
“呃!”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锋利的玻璃边缘瞬间割破了他的舌头和口腔内壁!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鲜血混合着唾液,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
他含着满嘴的血和玻璃渣,如同最原始的、濒死的野兽,喉咙深处发出含混的、痛苦的呜咽。然后,他猛地低下头,将沾满鲜血和唾液的嘴唇,狠狠地按在了审讯桌冰冷光滑的金属桌面上!
他用舌头抵着那片锋利的玻璃碎片,用尽残存的意志和力气,以鲜血为墨,以痛苦为笔,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在倒映着头顶刺眼灯光和周围地狱景象的微弱反光中,艰难地、一笔一划地…书写!
每一笔,都伴随着玻璃碎片切割舌头的剧痛!
每一划,都混合着鲜血和灼伤喉咙的呜咽!
金属桌面的冰冷反光里,模糊地映照出他扭曲痛苦的脸,映照出身后那面无声尖叫的像素哭墙,映照出那个眼窝旋转虫洞的特工,也映照出他正在用生命书写的、歪歪扭扭的、由鲜血构成的…四个字:
“她腹中是上帝之墓!”
最后一个“墓”字的血痕在桌面上拖出长长的、颤抖的尾迹。
林克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猛地向后瘫倒在冰冷的金属椅上,那片沾满鲜血的玻璃碎片从他无力张开的嘴中滑落,“叮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满嘴是血,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喷出血沫,灼痛的喉咙如同被千万根钢针穿刺。
陈国栋的枪口依旧指着林克,但他脸上的愤怒和冷硬,此刻已被一种极致的惊骇和茫然所取代。他低头,死死盯着金属桌面上那四个由鲜血写成的、在灯光下散发着妖异红光的字——“她腹中是上帝之墓”。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上帝?墓?在谁的腹中?那个消失的女人?
荒谬!疯狂!但眼前这超自然的地狱景象,这溶解的警员,这像素化的哭墙,这眼窝里旋转虫洞的特工…这一切都在疯狂地嘲笑着“荒谬”这个词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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