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的突然出现,像精准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暧昧张力。
沈清歌几乎是本能地,借着这个空隙,从傅深滚烫的怀抱和灼热的气息中脱离出来,拉开了半步的安全距离。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调整一下站姿。
“方便,霍先生。”她转向霍峥,语气已恢复了平时的清晰冷静,只有耳根处一抹未散的绯红,悄悄诉说着方才的悸动。
傅深臂弯一空,不悦地蹙眉,看向霍峥的眼神带着被打断的冷冽。
“什么细节,需要现在核实?”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沉。
霍峥面色不变,无视了傅深的不快,公事公办道:“关于袭击者利用的内部通道,有几个时间点需要和林小姐确认。很快。”
他示意旁边安静的休息区。
沈清歌看向傅深,眼神清澈,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她记得他“在人前”的规矩。
傅深对上她的目光,又瞥了眼霍峥,下颌线微紧。他当然不爽,刚刚捕捉到她一丝细微的松动,却被硬生生打断。但他分得清轻重。
“去吧。”他最终松口,声音低沉,“别太久。” 最后三个字,带着他特有的霸道,强调着他的等待。
沈清歌点头,跟着霍峥离开。
傅深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深邃。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腰际纤细柔韧的触感。这女人,像一团捉摸不定的火焰,明明靠近会被灼伤,却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心。
……
休息区内,霍峥的问题很具体,关于脚步声、杀气来源等细节。
沈清歌凭借末世锻炼出的超强感知和记忆,清晰作答,语气平稳得像在汇报战况。
霍峥记录着,偶尔抬眼审视她。这种面对危险的绝对冷静,绝非寻常。
“林小姐的观察力和定力,非同一般。”他合上记录本,语气平稳,带着一丝探究。
“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沈清歌淡淡带过。
霍峥沉默片刻,声音压低了些:“‘夜莺’擅长制造‘意外’。傅总身边目标显着,林小姐自身更需谨慎。” 这话是提醒,却也微妙地印证了周墨的警告——待在傅深身边,本身就如立危墙。
“多谢,我会小心。”沈清歌神色不变。
霍峥点头离去。
沈清歌独自坐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轻点。
傅深的强势占有,霍峥的公事公办,周墨的隐晦提醒……每个人都在试图将她推向某个预设的位置。
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末世战区里,那些试图用物资或保护来换取她服从的小队首领。
她从不吃那一套。
她的路,只能自己选。
……
回到主厅,酒会已近尾声。
傅深站在原地,仿佛未曾移动过,手中的威士忌冰块微融。见她回来,他放下杯子,大步走来,直接牵起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常年掌控权力的力量感,完全包裹住她的手。
“问完了?”他牵着她往外走,穿过稀疏人群。
“嗯。”沈清歌任由他牵着,没有挣脱。他的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是一种陌生而强烈的存在感。
廊道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傅深停下,转身面对她,壁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光影。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他目光沉沉,旧话重提。
沈清歌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依旧充满侵略性,带着笃定的自信。
她忽然笑了,不是羞涩,也不是迎合,而是一种带着了然和几分审视的、清浅的笑容。像在评估一件感兴趣但尚未决定是否要收藏的武器。
“傅总,”她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廊道里格外清晰,“您那里的视野和酒,听起来确实很棒。”
傅深眉梢微挑,等待她的转折。
“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而直接,仿佛能穿透人心,“我比较想知道,如果我去,是以什么身份?”
她轻轻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目光澄澈,不闪不避:
“是您需要小心珍藏、不容染指的‘昂贵花瓶’?还是……一个可以站在您身侧,必要时能为您清除障碍、甚至反向提供价值的……盟友?”
她将“合作伙伴”换成了更对等的“盟友”,并将选择权,清晰、强硬地抛回给他。
这不是欲拒还迎,而是明确的要求——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傅深眸色骤然一沉,握着她的手力道收紧。
他紧紧盯着她,像是要重新评估这个看似柔美,骨子里却桀骜不驯的女人。
她不是在撒娇索要名分,她是在要求一个平等的对话资格。
他习惯了予取予求,习惯了别人在他面前只有顺从或算计。
从未有人,敢如此直视他的眼睛,如此冷静地和他谈论“身份”和“价值”。
而且,是在他刚刚流露出明显兴趣之后。
“盟友?”他重复这个词,嗓音低哑,带着被冒犯的冷意,以及一丝被挑起的新奇与征服欲,“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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